的舞以外,一旦碰到這種需要邀請舞伴的舞,我總是像個吸血鬼,尋找黑暗的庇護。
躲久了便成了習慣,不再覺得躲避是種躲避。
「學弟,怎麼不去邀請舞伴?下一支舞快開始了。」
背後傳來不太陌生的聲音,我有點吃驚地回頭。
白色的燈光照在她的右臉,背光的左臉顯得黑暗。
雖然她的臉看起來像黑白郎君,但我仍一眼認出她是誰。
「學姐,我我不太敢邀女孩子跳舞。」
「別不好意思。」
她伸出左手拉起我的右手,走向廣場中心:「這支舞是華爾茲旋律,很輕鬆也很好跳。我們一起跳吧。」
音樂響起:「I was dancing with my darlingto the Tennessee Waltz 」。
我的東西並不多,除了衣物外,只有一臺計算機。
原本想自己一個人慢慢搬,大概分兩次就可搬完。
但朋友堅持開車幫我載,可能是因為他聽說我的室友是個女子的關係。
搬離朋友的住處前,我還向他爺爺上了兩炷香,感謝照顧。
我抱著計算機主機,和朋友準備搭電梯上樓時,電梯門口又貼了張字條:「電梯已故障,請您多原諒。何不走樓梯,身體更健康。」
昨天電梯故障時,字條上只寫16個字,沒想到今天卻變成五言絕句。
我欲哭無淚,只好抱著沉重的主機,一步一步向上爬。
終於爬到七樓,我先輕放下主機,喘了一陣子的氣,擦去滿臉的汗水。
然後開啟門,再抱起計算機主機,和朋友同時走進。
小皮看到我們,狂吠了幾聲後,突然向我朋友衝過來。
我雙手一軟,立刻拋下手上的計算機主機,蹲下身抱住小皮,安撫牠:「小皮乖,這是哥哥的朋友。」
「朋友的朋友不見得是朋友。」葉梅桂坐在沙發上,淡淡地說。
「哥哥的朋友,總該是朋友了吧?」小皮仍在我懷中低吼。
「那可不一定。李建成的朋友,可能會要了李世民的命。」
她仍然坐在客廳中間三張沙發的中間,看著電視,簡短回答我。
「原來這隻狗叫小皮喔。小皮好漂亮、好可愛喔」
朋友蹲下身,試著用手撫摸小皮的頭。小皮卻回應更尖銳的吠聲。
「甜言蜜語對小皮沒用的。」葉梅桂轉過頭,看著我們。
「那怎麼樣才有用?」朋友問。
「催眠。」
「催眠?」
「嗯。你得先自我催眠,讓你相信自己是隻母狗。」
「這」朋友轉頭看看我,顯然不敢置信。
「總比催眠小皮讓牠相信自己是女人,要簡單得多。」
葉梅桂的語氣,依舊平淡。
我們只好先將東西放在七C 門口,再下樓搬第二趟。
剩下的東西不多,我一個人搬就夠了。
一起下樓後,朋友倚著車喘氣,仰頭看著我住的大廈。
「你住七C ?」朋友問。
「是啊。」
「七C 聽起來不好,跟臺語' 去死' 的音很像。」
「別胡說八道。」
「而且你搬進來的第一天,竟然還碰上電梯故障。這是大凶之兆喔。」
朋友低頭沈思了一會:「我回去問我爺爺一下。」
「怎麼問?」
「叫他託夢給我啊。」
「是嗎?他會託夢嗎?」
「會啊。昨晚他就託夢給我,叫我幫你搬東西。」
「真的假的?你不是因為知道我室友是女生的關係?」
「拜託,我是那種人嗎?」
「你是啊。」
「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了。」他上了車,搖下車窗:「對了。我爺爺說,他跟你有緣,會一直照顧你的。」
說完後,他發動引擎。
「這句話是生前說的?還是死後?」我很緊張。
「死後。」他搖起車窗,開車走人。
「不要啊」我跑了幾步,但車子很快消失在我的視線。
我懷著驚魂未定的心,一步一步爬上樓。
開啟門進了七C ,葉梅桂還在客廳看電視。
而陽臺上躺著我剛剛匆忙之間拋下的計算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