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用力揮臂,一個茶盞飛甩了出去,砸在了地上。一旁服侍的小太監抖抖索索,嚇得說不出話來。大皇子最為倚重的大太監——名為朱克昌的,此時恰恰好推門進來了。他剛剛邁步進來就看到了這種情狀,嘴角輕輕撇了撇。
“我的好殿下,這又是怎麼了!”朱克昌急急衝上前來,使了個眼色叫那位小太監先出去,才又說道,“殿下,可是知道了……”
大皇子眼睛倏然間紅了,“父皇如此作為,是要將我置於何地!我上孝父皇,下友兄弟,戰戰兢兢,不就是知道了我失怙之人,最難在後宮揣摩聖心嗎?現在封后,真是要把我逼到那種境地上嗎!”他憤憤然閉眼,一通抱怨。
朱克昌面露急色,他尖細的嗓音低低叫起來,“我的好殿下,老奴知道殿下這是……這是受委屈了。可這樣的話,萬萬不能再說。皇子所並不只有殿下一人,人多眼雜隔牆有耳。殿下莫不是要親手斷送了自己的前程!”
“朱公公,如今能說出這般掏心掏肺之話的,也只有你一個了。”大皇子暗自嘆息,發紅的眼睛此時透出幾分可憐來。他頗有些依賴地問朱克昌道,“依公公的想法,我如今當如何應對?”說完,大皇子急切地看向朱克昌的臉,彷彿就要從中尋出一個答案來。
朱克昌在大皇子面前畢恭畢敬,離他幾步之遙的大皇子哪裡能得知這位朱公公的心思早已不知道飛遠到何處去了。
“朱公公乃是臥龍鳳雛一般的人物,怎能委屈了自己……”
“大皇子什麼樣的人物,奴婢說句大不敬的話,公公日夜相伴能看不出來嗎?”
“大皇子,果真有著過人之資,可以憑藉著登上那至尊之座嗎?說不得將來就會有一場奪位之爭,大皇子的勝率又是幾何呢?”
“公公當知,世上成大事者需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公公確實該細細思量了……”
“三皇子……”
“公公,朱公公?”大皇子問話之後,見朱克昌呆愣了許久,不由得奇怪起來。他聲音愈發大了起來,“公公。這是思量些什麼,竟不回話?”
“回稟殿下,老奴是在……”朱克昌回過神來,恭敬道,“老奴聽得了殿下的問話,這就是在思忖,殿下日後的路子,該怎麼走。”
“噢?快快道來。”大皇子興奮之色頓顯。
朱克昌清清嗓子,娓娓道來,“殿下,如今皇上心意未定,封后之事也未必就是殿下想得那般。從旁人下手未免會顯得過於急切,殿下為今之計,最好從自身著手!殿下即日起,當更加勤勉,關心天下大事,為皇上分憂。合該叫皇上好好看看,現在最拿得出手的是哪位皇子,勵精圖治方顯殿下的資質。殿下愈是出色,皇上究竟會屬意誰,這還不是定論了嗎?”
大皇子慢慢品了品這幾句話,越是品味越是驚喜。他猛地從桌邊站了起來,大喜道,“公公的意思,我明白了。公公放心,待我成事之日,公公必定……”
“殿下,慎言!”朱克昌連忙制止了大皇子繼續說下去,不過他的臉上還是泛出來幾分不易察覺的悅色。自小與他相伴的大皇子自是看出了朱克昌的愉悅,不禁露出一個心領神會的笑容來。
“殿下,老奴就先退下了。”
“公公快去歇著,我這邊自有人伺候,不勞動公公了。”
朱克昌還是那副恭敬地樣子,直至退出大皇子的視線,才微微挺直了佝僂的身子。他眯起眼睛看看大皇子的居處敞開的門,似乎模模糊糊能看到大皇子喜不自勝的身影。嘆了口氣,他低不可聞地說了一句話。
“畢竟是……老奴也不是那狠心人,待到成事之日,定要為殿下討一個安逸所在,逍逍遙遙過了此生才好。”
宋斐一旦放開了封后的訊息,群臣確實沒有異議。畢竟無論怎麼看,祁妃都是不二人選。早先以為宋斐一意孤行想要選弦妃上位的諸位老臣也是鬆了一口氣,總算不必與九五之尊再起爭端,也是一件美事。
後宮早已開始準備封后的種種事宜,處於議論漩渦中心的二人——祁曼與易弦,卻是平靜異常。兩人沒有因為封后之事生出嫌隙,反而你來我往,好不自在,讓後宮那些蠢蠢欲動的人漸漸都歇了心思。不過總有幾個自命不凡的人,覺得易弦與祁曼二人只是表面功夫做得好,其實早已離心。他們各自去萃玉宮與長安宮自薦,卻又怎樣被掃地出門,倒是不值得一提。
只是經過此事,祁妃愈發與易弦漸漸親厚起來,倒也是一樁妙事。
那頭祁曼與易弦甚為融洽,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