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因為除了當中的一張桌子和靠牆的一架床,幾乎沒有他物。易弦腳邊一個小暖爐懨懨泛著幾個火星子,任由溼答答的潮寒空氣滲入了每一分肌膚。此身此地,易弦腦海裡浮出四個字,便是“打入冷宮”。
此時這間蕭瑟的屋子裡只有她一個人,也不知道顏沁怎麼樣了。易弦坐在床上,哆哆嗦嗦想要抓過被子保暖。可想而知,被子也是溼氣不散,根本不會起什麼作用。易弦抓抓頭髮,奔潰道,“千萬別讓我一來就得了風寒不治身亡啊!”
又打了幾個噴嚏後,易弦忍無可忍,她乾脆穿著單薄的衣服走出去了。“這就是女主嗎?女主的待遇就是被渣男扔在凍死人的冷宮,然後有朝一日重歸於好?”易弦現在只想衝到宋斐面前,狠狠跺上他幾腳好解氣。
“娘娘,你怎麼出來了?”易弦來到院子裡,發現自己更冷了。欲哭無淚時,一個關照的聲音傳入耳中。易弦順著聲音看去,是位身量不高,但分外嬌憨喜人的宮裝女子。
“你可算回來了。”易弦驚喜道。
那女子手裡還挽著一個小籃子,她急切趕過來,拉住易弦的手道,“娘娘,奴婢找了些熱菜熱飯來,趁現在還沒涼透,還是快快用了吧。也好暖暖身子。”她說完就拉著易弦進了屋子。
坐在桌邊,易弦看她把籃子裡的東西一樣樣拿出來。只有一碗米飯和一小碟素菜,難能可貴的是還冒著熱氣。
“娘娘,是素錦無能,只有這些……”易弦執筷正要用飯,素錦突然羞愧地說道。易弦給她一個安撫的笑容,“無妨,有乾淨的飯菜可用,我也很滿足了。”言畢,易弦把這一飯一菜食入腹中,果然,身子有了不少暖意。
“你可知道!,近日裡皇上最寵愛的是哪位主子?莫不是祁妃?”易弦不經意一問,令素錦收拾碗碟的動作一滯。
她低低答道,“娘娘何出此言?祁妃娘娘何時被皇上寵幸過?不過是看在她早就跟了皇上的份上,多給了她幾分敬重而已。近日裡風頭最盛的人還能有誰?葉貴人仗著失了孩子讓皇上哄她,可皇上的愧疚又能維持多久呢?哼,後宮裡哪個人不是恨她入骨?想也風光不了多久。”
易弦在一旁聽著她自言自語,漸漸明悟了一些事情。
後宮最不缺的橋段便是自以為是的“勝利者”欺凌“失敗者”了。
這天難得日頭好,易弦在院中散散身上的寒氣,冷不丁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一陣來勢洶洶的腳步聲。
易弦轉過身子,面對著大門,倒是很想會一會這位不速之客。
“砰”的一聲,院門被開啟了。一位被丫鬟們眾星拱月的女子面色難看地闖了進來。
“弦妃娘娘,別來無恙?”那女子雖然娥眉淡掃,目若彎月,但姣好的面容上被陰寒的表情覆蓋,實在是沒有多少美感。“喲,弦妃娘娘可真是悠閒自在。你害了我的孩子,還是這麼心安理得!你以為這樣便算了?告訴你,我可不會就這麼放過你!”隨著這幾句話,葉貴人慢慢緊逼上來,死死盯著易弦的臉。然後她舉起手,就要扇易弦。
“啪”得一聲後,易弦的左臉上現出了一個鮮紅的五指印記。“只會這招嗎?葉貴人,你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蠢貨。”易弦說著,渾不在意臉上的紅印。“要麼你今日用這雙手,”易弦突然抓住葉貴人的雙手,慢慢拉近到自己臉前,“抓花了這張臉,叫我永無翻身之時。不然,這臉上的紅印,過幾日就好了。葉貴人,你說是不是?”
葉貴人那帶著護甲的青蔥長指就這麼被易弦擱在了臉邊,易弦微微笑著看她,像是無聲的邀請。
葉貴人似乎被易弦的舉動打了個措手不及,她氣得咬牙切齒道,“你以為我真的不敢?”
“還有什麼是你葉貴人不敢的?你死掉的孩子被你利用來陷害別人,被利用來爭鋒固寵。親身骨肉在你眼裡也不過是個可以利用的工具,活著自然最好。死了也無妨,都成了你葉貴人手裡拿得出的好牌。”易弦溫和道,“葉貴人,沒有什麼是你不敢的。你尚不管親身骨肉的魂魄難安,我與你無親無故,又算得了什麼呢?”
葉貴人被易弦拉住的手漸漸顫抖起來,午夜夢迴之時,她又何嘗不是愧疚於那個還未見得世面的骨肉呢?那是她親自……
“今天就不與你計較,來日方長,你最好不要得意過頭!”葉貴人一把甩開易弦的手,拋下這麼一句,就打算離開。
“葉貴人,我有沒有害你的孩子,你心裡應該清楚。”易弦在葉貴人就要跨出院門的時候,忽然大聲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