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88章 又起波瀾
韓子辰微微一笑:“閻大,我們行遠所雖然不大,可是最重視的就是律師的人品和職業操守,業務能力差一點可以學習提高,如果人品差了,是要影響這個律師所的形象的。
“對了閻大,您還是先看看遺囑的真實性和合法性吧。”
閻濤點點頭,當著韓子辰的面開啟資料夾,逐頁翻到最後幾頁,那裡有石樹德教授的親筆簽名,然後,是律師見證文書,有兩名執業律師的簽名和印有律師執業證號的律師名章,最後是橢圓形的律師事務所公章。
後面,附有包括韓子辰律師在內的兩名律師的執業證書影印件,以及行遠律師事務所執業許可證書影印件。
閻濤面帶微笑剛要把資料夾合上,忽然緊緊盯住了石教授簽名後的日期,抬起頭疑惑的問道:“韓主任,這上面標註的時間是6月12日,在石教授去世的五天前,可是,我們得到的訊息是石教授是在他去世十幾天前找到的你啊?
“難道你們是隔了一週左右以後才為他見證的遺囑?”
韓子辰搖了搖頭,說:“不是那樣,閻大,你看看前面,那個日期是六月三日,在這份遺囑之前石老立過一份遺囑,內容和這份遺囑不同,九天以後,他親自打電話給我們,又更改了原來的遺囑,並且註明以這份遺囑為準。”
閻濤沒有細看,他只要能簡單辨別出這份遺囑的真實性就行了,經過兩名職業律師見證的法律檔案,其效力和公證文書差不多,只要不能證明是偽造的,可以直接作為證據使用。
送走了韓子辰,閻濤才仔細的看一下那份遺囑,按照原來第一份遺囑的遺產分配,石教授分別給三個子女都留下了一部分收藏品,可是到第二份就全變了,他的所有收藏全部捐獻給化學所。
在正文部分的第一頁,是石教授的一份簡短說明,日期是6月12日,也就是說,這份說明是在修改遺囑的當天寫的,和遺囑一樣,都是列印稿,最後有石教授的親筆簽名和日期。
閻濤從頭看了一遍說明:
我,石樹德,是一名科學家,是恩師把我領進了化學這個奇妙的世界,五十歲之前,個人透過努力,在應用化學領域也頗有建樹,可聊以自慰。
作為一名學者,能為自己的國家和人民做些事情,這是我畢生的追求,也是我引以為自豪的事情。
然,知天命以後,思路逐漸僵化,在學術領域幾無建樹,從一名學者淪落為實驗員,雖有同儕抬愛,送給老朽一些榮譽,自己深知,這些不過是虛名,無實際意義。
花甲以後,思想日漸昏庸,人也變得消極,直至墮落。
我一生除追求科學,最大嗜好喜歡和年輕貌美女往,自認追求美好人之常情,晚年方覺悟,實屬荒唐。
我辜負了很多女人,尤其是先後兩任妻子,晚年追悔莫及。
對於兒女,雖有愧疚,但捫心自問基本盡到了撫養之責,隨著年事已高,思親之念愈甚,但也深知子女對我頗多怨憤,不願在我有生之年相見,欲以利誘之,在辭世之前見見後輩子孫,熟料事與願違、弄巧成拙。
我在俗世已無牽掛,遷延日久害人誤己,心念早日解脫,如我驟然辭世,當與他人無干,實屬自願,做一荒唐、風流快活鬼,遺臭世人,博人茶餘飯後一笑。
新立遺囑附後,望後人遵照執行。
看完這篇簡短的說明文字,閻濤覺得胸口很悶。
過了兩分鐘,他起身開啟窗子,讓夜風吹了進來,讓氧氣流通得更順暢,可是,胸口那淤滯的感覺仍然無法通暢。
他的眼角有些溼潤,兩顆冰涼的淚滴沿著他的腮邊慢慢滑落。
他陷入了巨大的悲憤之中,他不知道自己該怨恨誰,石老、他的子女還有他身邊的人?似乎他們都有錯,可是又都是受害者,是誰害了他們呢?
罪魁禍首似乎應該是這位德高望重的石樹德教授,可是,年輕時,他一腔熱血,為國家、為人類做出了常人無法做出的貢獻,受世人敬仰。
晚年,晚景淒涼,甚至自願辭世,這樣一位老人又能有多大的錯呢?
閻濤這位年輕的重案大隊大隊長,一時陷入了紛亂的思緒中無法自拔,就連有人開門進來他都茫然無知。
黃苗敲門見無人應答,自己推開門,見閻濤一個人對著站在窗邊,對著窗外的夜空出神,這麼多年她還很少見到這位老同學有這種雅興。
她躡手躡腳的走過去,往閻濤的臉上看了一眼,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