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運,最優秀,遊得最快的那一個。”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都陷入沉默。
獸人帝國的月亮巨大而飽滿,靜謐無聲的撒在兩人身上。他們就像兩頭受傷的野獸,將隱藏在最深處的暗淡傷口暴露出一個小角。兩人恰到好處的不去徹底揭開對方的傷疤,依靠在一起小心翼翼互相舔舐。
默契而包容。
雷諾突然覺得一直堵塞在胸口,沉重得讓他呼吸困難的渾濁消失無蹤了,連毛孔都跟隨這股悶氣的消散而舒展開來。
他想今晚上自己能睡個好覺了,至少,不會在夢見戰場上的種種悲哀。
“好夢,單久。”
“好夢,雷諾。”
一夜無夢,兩人都睡得很好。
當然,如果能睡到自然醒是最好。
可惜他們的安眠在太陽剛剛升起就被打破了。
暴躁的怒罵聲由遠及近。從那近乎吼叫的聲調就可以聽出來者火氣糟糕到極點。
那是迦亞的聲音。
單久一個激靈,唰的從床上坐起。
他找過來了,他怎麼會知道自己住在這裡。驚慌的看向窗外,迦亞正怒氣衝衝的走向小屋,帶著他的小跟班,幾個人肆無忌憚踏壞了單久精心種植的小菜園。
雷諾在迦亞一行人接近時就完全清醒了,眼神銳利的看向入侵者。
“別擔心。”
他對單久說,視線卻從未離開迦亞。
雷諾站起身,剛睡醒的頭髮有些亂,腦後有一個小小的髮旋,正倔強的讓頭髮東倒西歪。
“你不能出去!”
單久連拖鞋都開不急穿就下床拖住雷諾。
結果根本攔不住。
雷諾單手揪起單久把他扔回床上,大手一抓被子把單久整個人捂住。
“五分鐘。”
單久手忙腳亂從被子裡鑽出來時,雷諾已經出門了。
他聽見迦亞惡狠狠的謾罵聲,“單久,你居然真的用我的錢幫別的男人買衣服!”
迦亞瞪視眼前面無表情的男人,“你是誰?”
雷諾不回答,直直走向迦亞。
半獸人身形巨大,就連雷諾都他矮了一大截。
“迦亞,看來你的小寶貝喜歡皮相好看的。”
說話的是迦亞的狐朋狗友之一,盧卡斯。
物以類聚,盧卡斯的母親也是小鎮的領導之一,盧卡斯從小跟在迦亞身後狐假虎威招搖過市。就像他的母親討好鎮長一樣,馬屁拍的頭頭是道。
盧卡斯長得很醜,五官皺成一團,一條醜陋粗鄙的疤痕從嘴角延伸到耳後,讓他的半邊臉看上去像是曾被撕裂過一樣。
迦亞飽含敵意的瞪視雷諾,他不明白單久為何總對自己避之唯恐不及。
他明明,對他挺不錯的。
迦亞大頭一歪,隱約覺得自己的半邊腦袋又開始疼了。
雷諾身上透出一股渾然天成的強勢,即便是處在人高馬大的半獸人的圍攻下也散發的迫人的壓力。沉默著的雷諾如同擁有絕對優勢的強者,毫無畏懼。
他很高興能為單久做點分內之事。
比如,趕走這些吵吵鬧鬧前來鬧事的半獸人。
就在眾人蓄勢待發之際,雷諾以一種低沉的,平穩的,一本正經語氣說,“腳挪開。”
迦亞銅鈴般的大眼睛一瞪,“你敢命令我!”
“你踩到別人種的菜了。”
迦亞低頭一看,發現自己腳下果然踩著一顆怏怏的白菜。
“我的房東是和平主義者。”抬頭,暗金的眸子直逼迦亞。
靜默良久。
雷諾說:“我們先講講道理如何?”
噗。
就像是繃得緊緊的看不見的一層薄膜被戳了一個洞。
緊張的氣氛瞬間煙消雲散。
迦亞的額角爆出一根青筋。
……
單久視線從窗簾的間移開,用被褥狠狠蓋住腦袋根本不忍直視。
他又忍不住嚮往床底鑽了。
該死的習慣。
……
耳邊響起慘烈的夾雜著怒罵的痛呼聲。
單久緊緊捂住耳朵不去聽。
他努力把自己縮成一小團,彷彿這能帶給自己更多安全感。
過了很久,有人一把掀開單久的被褥。
“早餐想吃什麼?”
單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