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他解釋道,“我們今晚鬧得動靜可不小,已經完全沒辦法隱藏在幕後了。要是再裝作以前那樣,反而會對我們不利。”
擁有這樣的力量,卻一直甘於藏在角落。到底在圖謀什麼?隱藏過深的存在,往往才是最令人忌憚的。
“可是……”泰德急得頭上冒汗,“我們根本沒他們想的那麼厲害啊!要是魔法石用完了的話……”
即使是泰倫斯,聽到這樣喪氣又實誠的話,也不禁露出一個苦笑:“啊,那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沒錯,看似今晚大放光彩的法師公會,實際上也不過是外表光鮮罷了。他們這群人不過是利用先祖流傳下來的些許餘澤狐假虎威,一旦所依賴的魔法石消耗殆盡,他們也就不過是待宰的豬羊。
“那又有什麼關係。”肖恩冷哼道,“與其那樣憋屈窩囊地活著,還不如趁著魔法石還在手上的時候大鬧一番,即使是死也要在最強大的時候死去,才不墮了我們魔法師的名聲。導師,就是顧慮太多。”
他完全不將站在他面前的師兄弟放在眼中,只對自己的恩師如此抱怨道。
從襁褓中被撫養長大的恩情,使得這位性格陰鶩森然的男人雖然表面有些不敬,實際上卻相當聽從亦師亦父的恩師命令,因此才違背本性地忍耐了這麼些年。
“照你那樣說的話,我們魔法師一脈早在千年前就該滅絕了。”即使過了這麼多年,還是不太看得慣肖恩的脾氣,泰倫斯眯著眼,笑著這麼說道。
是肆意揮霍生命追求短暫卻絢麗的光芒,還是苟延殘喘忍氣吞聲將前人的傳承一代代流傳下來。這兩種截然不同的觀念,出現在由同一個導師教導、朝夕相處的同門身上,本身就令人驚訝。而這兩人各自秉持著這樣存在尖銳矛盾的思想,竟然還能平安無事地共同存在這麼多年,這點更是令人疑惑不解。
肖恩冷笑:“哈,只能越來越弱的傳承就算能夠一直流傳,我也想不明白到底有什麼意義……給旁人欺凌著玩?給薇兒當烏龜騎了幾天,你倒是變得更能忍了呢。”
“呦,說的好像你沒有給薇兒玩過一樣。”泰倫斯眉毛都沒動一下,直接笑容滿面地反諷,“不要急。這個月的份我已經輪完了,接下來就輪到你了。”
“我和薇兒玩的時候也不可能做出扮演烏龜這麼愚蠢的舉動。”肖恩眼眸沉沉,嘴角挑起一抹急不可見的諷笑,如同噴灑毒汁的毒蛇一般吐出惡劣至極的語句,“倒是你。乾脆再和她多玩幾天,說不定哪天你就能突變成烏龜。這多好——再多活個幾千年,把我們魔法師一脈長久傳承下去啊?”
“呦,我倒是不知道肖恩你竟然也會做出這麼浪漫又夢幻的幻想了——我一直以為那是薇兒的特權。如果能有一種魔法能把人類完全改造成另外一個物種,那一定是神的領域。這種完全不切實際的幻想實現的機率,絕對比你突然變成女人的可能性還要低啊——”
“白痴啊!這兩個有什麼可比性!”
“你才白痴!腦子進水了嗎?明顯機率不同才對吧!”
兩人的對話逐漸從互相嘲笑諷刺演變成無意義的爭吵,比拼起誰的嗓門更大。
“弟弟、肖恩——”泰德撓撓頭,突然站在他們兩個之間,伸出大手將他們兩人隔開,“不要吵架。”
“呵呵呵。”羅德看著兩個得意弟子的爭吵,僅僅是站在一旁笑著不吭聲。那如同看待玩鬧的孩童一般的眼神,也漸漸令注意到的兩人不自在地安分下來。
或許該說,能維持住兩者之間這樣搖搖欲墜的平衡的導師羅德,才是某種意義上來說最強大的存在吧。
“好了。都回去休息吧。”羅德等他們安靜下來之後,衝他們露出一如既往的寬厚笑容,“明天,可能會很忙的啊。”
“明白。”站成一排的師兄弟三人同時應聲。
羅德點了點頭,率先轉身,朝著自己的居所走去。
“……導師。”最小的弟子那清亮的嗓音在他背後響起,“這場事件的後半段,真的不能看到嗎?”
在掀起驚濤駭浪之後,齊齊消失在法師公會的三名神裔後代,那突兀的舉止猶如一場異常精彩的戲劇即將步入□之際,卻被人生生切掉了後半段一般,令所有看的正起勁的觀眾都異常不爽。這股難以排解的空虛,此刻也深深地困擾著一向好奇心中的泰倫斯。
“半覺醒狀態的西澤親自操控的魔導器,已經不是我可以探查的存在了。”羅德的嗓音輕得如同嘆息,“但是希望的種子已經播下。之後會怎麼樣呢,就算是老頭子我,也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