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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這個問題顯然難住了床上的人。他幾度開口,都訥訥無語,臉上漲滿了忸怩的紅暈,最後他一賭氣:“這種事情,教我怎麼說!你到底要不要做啊,不要的話我要睡了!”

少年寬容地“呵呵”一笑,沒有再繼續追問,掏出一張紙放在他手裡:“我都忘了!大夫要你多休息呢。那你好好睡吧,我這就走了。這是你的賣身契,另外櫃櫥裡有些盤纏,是供你食宿的。你看看是要繼續留在央月,準備參考,還是回去汴州老家,都由你自行安排。我們就此別過,你要自己保重嘍!”

說罷,轉頭欲行。

“等等!”他驚疑地喚住了他,“你……你是說?……”

少年受不了地翻了一個白眼,敢情他真認為自己是趁人之危的淫賊了:“你自由了,你現在是自由之身,不屬於任何人。你愛去哪兒去哪兒。”

“可……”他仍舊不敢相信這眼前的,難不成真的是他的貴人?

少年乾脆折回,以無比認真的神情看著他:“停雲——抱歉,我還不知道你的真名——我讚賞你的詩和你的人品。從你的詩裡,我感覺到你孤注一擲的勇氣,所以我才甘願被你挾持的。”

十一、甄英考核(3)

“你是說……”難怪,他的身手這麼好,顯然是個練家子,怎麼可能輕易被自己……“你就這麼相信我的話?詩也是會騙人的。”

“但是琴聲不會騙人。”少年篤定地說,“那樣決絕的琴聲,如果不是視死如歸的人,是絕對彈奏不出來的。”

他……他竟然聽出來了,琴裡的自絕之音。他第一次認真地審視著眼前這個少年,他青澀的容顏和嬌小的身材,都在說明他的年齡其實並不大;然而那氣度,卻使他整個人超脫於他應有的年齡。

此時少年朝他點頭一笑,露出兩顆稚氣的虎牙。

眼看著少年就要走出房間,他突然開口:“胡珀。”

“呃?”

“我叫——胡珀。”他有點彆扭,“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韓澹。”少年又笑了,“韓信的韓,澹泊的澹。那我們後會有期了,若有機會再見,記得一定要跟我說說那些呃……什麼床笫技巧哦!”

他目送著那襲月白色的身影消失,心裡默唸著一聲來不及出口的——“謝謝!”

“啊,日行一善,真舒暢啊!”

央月城外通向赤城的官道上,四條人影正在迎著徐徐夜風,信步前行。

“你是日行一善,你是舒暢了。”黑衣男子,我們的逆鳳侯,朱鸞,此時老大不高興地說,“你這一舒暢,可是花掉我五萬兩銀子!我本來還想跟那中年婦女砍砍價,砍到一萬呢……”

“五萬兩對於逆鳳侯而言,難道很傷筋動骨嗎?”韓澹,正如你所知,也就是蓮生一臉鄙夷地看著朱鸞,“聽了都叫人寒磣啊!”

說罷話鋒一轉:“不過,今天救人的時候,皇叔倒是異常積極呢!”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阿彌陀佛。”

“是麼?”蓮生很懷疑他的道貌岸然,“該不會這麼巧,那位停雲公子就是入了您眼的那位吧,皇叔?”

“咳咳……”朱鸞很配合地語塞。

“皇叔,男大當婚了。明天就讓爹爹賜個姑娘給你完婚。”

“你怎麼跟那老昏君一個調調!”轉眼,朱鸞又嬉皮笑臉起來,“不過若是把你小蓮子賜給我的話,我倒可以勉勉強強接受。”

“為老不尊!”蓮生翻了個白眼,索性轉頭問顧炻,“炻哥哥,我聽那停雲公子說起的,甄英考核,是怎麼回事呢?”

顧炻抿唇,淡淡一笑:“這個問題,或許皇叔更有資格來回答。”

“皇叔?”她瞥了一眼一旁含笑不語的某人,“為什麼?”

“皇叔正是因為這個甄英考核,才被先皇收為養子的。”

每年的十月初九,是朝廷的甄英考核正式開始的時候。

一入秋,天下的才子能人便如浮雲彙集、流水入海般,來到央月。自從十年前,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乞兒在考核中脫穎而出,不但被先皇收為養子重用最後更封王加爵傳為佳話後,甄英考核,對於任何一個自認為有才能有抱負的人來說,都是無可比擬的誘惑。

畢竟,有如此不拘一格,求賢若渴的賢明朝廷存在,如果無法平步青雲,恐怕也只能承認,自己的才能連一個小乞兒都不如。

央月的大小客棧都在一時間爆滿。在歷屆考核中,參加文科和參加武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