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中,存活下來可易可難。易是隨處可見糧草,難是如何把那些跑動的糧草順利變為腹中食。
莊婆婆曾告訴自己,她年輕時闖蕩江湖,遇到過一個金髮碧眼的男子,那男子人長得帥也很博學睿智。說在他們家鄉,有位無所不知、通曉上古未來的達先生,提出人是由猴子變化而來的。
秋西槿聽後曾一陣惶恐,不是恐懼事情本身,而是擔憂事情的反面。根據事物發展具有雙向性來分析,既能從猴子修煉成人,亦有從人變回真身的可能。就好像仙魔人/獸的任意切換,人可以苦修成仙,仙可墮落成魔,魔亦能轉化為獸,獸變換成人且能與之談情說愛,他們之間的界限並不很分明。簡單說,沒有想不到,只有做不到。
秋西槿曾經專程跑到山裡,抓了只猴子回來細細對比,發現除了都愛吃桃子這個共同點,兩者再無其它聯絡,實在無法苟同那個理論。但至少有了保障,放心著不用從人再變回猴子。因為此事的難度,僅次於跑到月亮上,找到正在嫦娥那蹭五仁月餅的女媧,問清楚事實的真相。
當下光景想到這茬,不是探尋到猴子進化和女媧造人的衝突,而是提煉出對自己有利的結論。假設人是猴子發展而來,就該具備如猴子般在野外生存的能力。這個信念,苦苦支撐著她在茫茫深山老林中游蕩。她想,如果自己活下去了,會是很好的一個佐證,佐證人和猴子的第二個共同點。
秋西槿敲了敲腦瓜,胡思亂想什麼呢?是不是獨處久了,思維都會變得怪異!
當下,還是先解決溫飽吧。打了只野鳥,就著溪水洗乾淨,鑽木取火,烤著來吃。人沒尋到,烤鳥肉的功夫是與日俱增,片刻就是一陣香氣。
填飽肚子,便躍上一棵高樹小憩。一會憂愁著自己的前途,想必餓是餓不死了,但有向野人發展的趨勢。一會又擔心著父親的形勢,心情便是越發不好。
“哎!”秋西槿不禁嘆了一口氣,卻聽到樹下一個疑問的回聲:“樹上何人?”
循聲望下去,一個灰衣少年,正站在樹下回望著她。秋西槿想了想,這個少年何時來的?自己竟一點察覺都沒有,也不知是敵是友?因著幾日沒與人說過話,一時開口竟有點吞吐:“你又是誰?”
灰衣少年看了她一會,螢藍的眼瞳似幽靜的海面,風平浪靜之下像是海納百川。默了片刻,方回道:“你是秋西槿麼?”
秋西槿撓了撓頭,一時怔住,真想不出什麼理由,能在這荒山野外,碰到一個認識自己的陌生少年。敵友不明的情況下,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憂?不過為著這點人氣,合該樂一樂。無奈臉上情緒跟不上心底愉悅,又是面癱慣了,只木訥地點了點頭。
少年又是打量了片刻,聲音不緊不慢:“我是東木染的徒弟寇軒。”
前一刻還各種傷心絕望,這一刻立馬是說不出的歡喜。秋西槿激動地跳下樹,差點崴倒。還好灰衣少年疾行至跟前,抬手扶住。
藉著來人的左臂穩穩站好,彷彿溺水之時抓到的救命之物,手不自覺地扣緊那左臂,喜形於色地自我介紹:“我正是岐枺Ы糖鎪家庵�����形依創舜ρ澳閌Ω怠!�
寇軒抽回被抓的生疼的左臂,面無表情地回道:“我師傅收到你爹的飛鴿傳書,說你要來。怎麼如今才來?到了也不直接上閣,上樹幹麼?”
秋西槿歪了歪頭,不好意思地支吾解釋:“站在山峰上看地圖時,風太大……一不留意就被吹掉到崖下,頃刻就沒影了……”
寇軒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大約是不相信竟是因為這樣的緣由,弄丟了世上僅有的一張笮越閣地圖。但來者是客,也不好責備什麼,只得無奈地前頭領路,順口問道:“在山裡閒晃了幾日?”
“還好,沒幾日!”秋西槿緊隨於他身後,生怕一個烏龍,弄丟這活地圖。
“沒遇到野獸?”寇軒略顯關心地詢問,雖然她不是弱不禁風之質,但畢竟一個女流之輩,在荒山存活還是比較困難的。
“打不動,還跑不掉麼?”秋西槿想起丟掉地圖的那日暮色時分,就十分幸運地遇到了只猛虎,當時無奈和怨氣極重,年輕氣盛地鬥了鬥。但是體格和力氣都差了一截,差點被老虎的爪子毀了容貌。那被追著屁股趕到山洞的情境,至今禁不住一身冷汗,乾巴巴笑道:“至少我的輕功還是不錯的!”
“是麼?那就快點了!”寇軒有意地加快腳程,果見後面的女子立即跟了上來。兩人腳程如風,穿梭于山林之間。
寇軒前面嫻熟地帶路,七拐八繞,轉過幾片蒼天木林,來到一個瀑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