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想?”
“當然,你也擔心,我嫁出去之後會被人欺負,”我笑笑,“可是,我總要嫁人的啊。我們都不小了……”
“是啊,我們都不小了。那個什麼也不懂、什麼也不會的小一一,也長大了。”林溪揉了揉我的頭頂,說話間,唇畔帶笑,眼裡卻深不見底。
我努力對他笑笑,“你放心,徐陽他對我很好的。”
林溪張了張口,似是要說什麼,卻終是什麼也沒說。
我看著他那雙明滅不定的桃花眼,終於說了聲,“回去吧!挺冷的。”
他點點頭,“你先上去吧!”
我走了幾步,突然又回過頭來,他的背影融合在夜色中,像一株崖邊峭立的古松,我說,“謝謝你,林溪,今晚的紅燒獅子頭,我很喜歡。”
他笑了,文不對題,“一一,以後他要是敢欺負你的話,記得跟我說,我幫你揍他!”
我笑了笑,轉身上樓去。可是我的心裡,分明鈍鈍的疼。
在我上初二的時候,唐糖的一個堂哥結了婚。她說那是跟她關係最好的表哥,是她所有的親人中,最懂她、最支援她的人。她說,她堂哥結婚,她很捨不得,很傷心,很難過。
當時我不理解,問她:“為什麼你要難過呢?你堂哥結婚之後,還是你的堂哥啊,你還多了個堂嫂來疼你,賺大發了!”
可是唐糖說,“一一,你不懂的,堂哥結了婚,就是堂嫂的了……以後他們會有自己的孩子,他們的世界裡沒有我……”
當時我聽得似懂非懂,只好不懂裝懂。到後來終於真正懂了,心裡,卻寧願自己永遠都不懂。
林溪與小曼姐從高中時就在一起了,那個時候學校裡傳得沸沸揚揚,我雖然跟他們不在同一個級部,卻也略有耳聞。那個時候,我還傻兮兮地問過林溪,“你真的和小曼姐在一起了呀?”
當時的林溪很不屑地看了我一眼,說了句,“謠言止於智者。”
於是我為了證明自己是個智者,只好把那些個傳聞都當作謠言。只是看到他跟小曼姐整日裡有說有笑的樣子,又覺得無風不起浪,也許兩個人真有些什麼。
也許是我當時的眼神出賣了我,林溪眯著眼看著我,幾乎帶著警告的意味,“不許告訴我爸媽,也不許告訴程叔和瑾姨。”末了,他又補充道,“誰都不許告訴!”
此言一出,若是再有什麼不明白的,我程一一也便真的是個傻子了。
當時我並沒有覺得什麼,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一切卻都不同了。我捨不得林溪,這個從小伴我長大的鄰家哥哥,我捨不得他,我捨不得他跟別人在一起,哪怕這個人是他喜歡的青梅。但因為深知再怎麼捨不得也終將被迫捨得,我沒有告訴他。
其實仔細想來,人生在世,哪有那麼多的捨不得,不過因為人生來貪婪,總想要得到更多。
唐糖恨不得她堂哥的心裡永遠都只有她一個,護她、寵她、支援她,可是多年以後,她的堂哥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的生活,她依舊活得這麼快樂。
沒有誰會離不開誰,不過是暫時的落差造成的暫時的痛苦,時間會幫我們療傷,所有我們以為的無疾而終,都將變成不治而愈。
我把紅燒獅子頭放進冰箱裡,給蘇晴寫了一封信,告訴她,這個暑假,我要去看她。
我跟徐陽約好了要去看蘇晴的事情,我誰也沒敢告訴。不管是林溪還是我爸媽,一旦他們知道了,鐵定會以各種理由、各種藉口攔我。
因著只有我倆知道的關係,我倒產生了一種戲劇性的錯覺,就好像,我要與他私奔、一起浪跡天涯了似的。
這樣的感覺十分新奇刺激,我喜歡得很。
只是沒想到,還沒容我得瑟多久,一切就都露餡兒了。雖說紙包不住火,可我們這層紙,也忒弱了些。
那晚之後林溪跟我說,要我找個時間把徐陽約出來,單獨的,他要替我把把關。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那麼不看好徐陽,但我想,給他們個機會讓他們消除成見也好,如果以後我跟徐陽結婚了,他倆總免不得還是要見面的。
於是我欣欣然地答應了下來,很快就找了個時機把徐陽約了出來。
那晚天上有著一彎下弦月,星星不停地眨啊眨,快活得不成樣子。
那晚林溪和徐陽一見面,寒暄了不到五句就開始喝酒。我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男人的相處模式真特別,什麼話都不說就開始拼酒。難道真如武俠劇裡說的那樣,“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