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懷裡問她,“蘇老師,你說每一個逝去的人都會變成一顆星星,在天上守著他愛的人。可是,蘇老師,今晚怎麼沒有星星呢?爸爸呢?”
蘇晴說,她到那邊除了生活必需品和教學用具,什麼都沒有帶。但她想,她總得給那個小女孩留些什麼。她希望那個孩子能平平安安的過完以後的人生。
其實我很能理解蘇晴的做法,不是因為我護短,而是因為,我實在太瞭解她。她是在那個小女孩身上,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但是霍明遠不懂。在霍明遠的心裡,蘇晴此舉無非證明了一點——她不夠愛他。無論蘇晴說些什麼,也都無濟於事。
我不知道是不是人只要談了戀愛,就會變得特別的斤斤計較、不可理喻。也許他倆都不夠信賴對方,因為在彼此身上找不到安全感,所以才會慣於從一些細枝末節中去猜測對方對自己的真心。但是作為旁觀者的我,卻是能清清楚楚地看出他們對彼此的心意。
只可惜,我這個好容易把一切看得通透的人,沒有辦法涉足進去。
在他倆冷戰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再次做起了和事佬。
然後我才知道,那塊開了光的玉,並不是一塊普通的開了光的玉,那是霍明遠的媽媽送給未來兒媳的見面禮。
結果,還沒捂熱呢,就被蘇晴轉手送了人。
“你怎麼不早說是你媽送的?!”我仰天長嘯,霍明遠啊霍明遠,這麼大的事兒你怎麼不提前知會一聲呢!
“有區別嗎?”霍明遠嘴角微撇,分明是嘲諷的樣子,“我媽的她也會照樣送人,在她心裡,我永遠要排在後面。”
“哪有,”我撇嘴,“她為了你都把我丟下了呢!”
霍明遠鄙夷地看了我一眼,一副“你算老幾”的樣子,看得我是怒不可遏。
不過一想到我是來勸和的,我就把怒氣壓了下去,好脾氣地對他笑了笑,“蘇晴為你做了那麼多,我們都看在眼裡呢!這次是特殊情況,你就不能體諒體諒嗎?”
然後我就聽到霍明遠冷颼颼地給我拋來兩句,“是啊,她每次都是特殊情況,學習是,學生工作是,校外兼職是,連一個才認識一個月的小女孩都是,就我不是。”
我瞠目結舌,戀愛中的男生,果真心思異於常人。爽朗大方的陽光男孩霍明遠,怎麼就成了這副小肚雞腸、深閨怨婦的樣子?!
這邊碰了壁,我只好去找蘇晴。蘇晴正是一副愁腸百結的模樣。
“哎,看來這次要你去道歉了,”我一臉痛心地看著她的眉眼,“那塊玉是霍明遠他媽媽送的。”
“我知道啊。”蘇晴嘆口氣。
於是我再次石化——我的蘇大小姐啊,知道你還送?!!
就聽蘇晴一臉後悔不迭的樣子,“早知道是他媽媽送的,借我十個膽我也不敢送人啊。可偏偏就是這麼巧,剛好明遠送了我一塊吉祥的玉,剛好我到山區遇到了那個小女孩,剛好那個小女孩讓我心疼愛憐,剛好我身邊除了那塊玉再沒什麼更適合相贈的東西……”
“所以說,是造化弄人?”
“不是造化弄人,”蘇晴搖搖頭,“是造化太弄人了。”
“那……”我用胳膊捅捅蘇晴,問道,“難道就這樣,讓造化繼續弄下去?”
“我這不也正在想辦法嘛!”蘇晴嘆道。
“眼下唯一的辦法,就是你去道歉。”說話間,我頗是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就見蘇晴一臉委屈地回望著我,輕輕開口,“我就是在想,用什麼樣的方式,才更容易讓他原諒我。”
他倆終究還是和好了。我不知道蘇晴用的什麼方法,但我想,只要蘇晴去道了歉,霍明遠自然會順坡下驢,沒有與她一直置氣的道理。
之後的日子,我依舊過得恬淡如水,而蘇晴與霍明遠,一如既往地轟轟烈烈。
蘇晴依舊把每一天都過得充實精彩。她一天比一天努力,有時候我都會懷疑,她到底是不是跟我們一樣的血肉之軀,是不是跟我們有著同樣的組織構造。不然,她怎麼就能那樣的堅強、那樣的堅持不懈、萬物不可阻擋?
但無論如何,我是如何也做不到她那樣的努力程度。
我記得蘇晴曾望著遠方,目光堅定又深遠悠長,她說,她的媽媽在等她,山裡的那幫孩子在等她,她不能辜負了他們。
我想,蘇晴之所以落了個這樣的下場,也許就是因為,她的身上,實在擔負得太多。
大三的時候,蘇晴競選上了學生會的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