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麋鹿“哦”了一聲,語中濃濃惆悵。
“不過,也不一定。”
什麼?
神來之筆,意料之外,麋鹿大驚失色,車身在路面打了個趔趄後,緊急靠邊。
無可挽回的事,怎麼突然就“不一定”了?
麋鹿心頭殘存的希望像半融的糖絲被拼命拔高、抻細、拉長,眼睛成了死灰裡被春風吹著又復燃的兩點亮。
衛來說了岑今找他的事。
麋鹿欣慰之餘,大感興奮:“為什麼?我一直在樓下,我向你保證,其它面試的人都是領了錢就走的,岑小姐沒有下來送過……衛,她是不是看上你了?我就知道!看到她照片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們會合得來!”
衛來笑:“她如果十七歲,你說這話,我勉強會信。”
岑今是那樣的背景,有一雙看慣血和死亡的眼睛,不動聲色地和白袍爭利,彬彬有禮地說話,筆下生長刀子一樣的文章,不久之前,還收到了一隻風乾的人手。
她可不像是會演繹一見鍾情式童話故事的女人。
第7章
說好了要到埃琳的酒吧喝兩杯的,把衛來送到公寓,麋鹿忽然變成了住家男人好好先生,說:“不能太晚回去,我們伊芙會擔心的。”
特麼的已經半夜了好不好?
酒吧人不多,進入了後半夜的死氣沉沉,一根菸一杯酒就可以捱到天明,衛來懶得上樓,跟埃琳打了招呼,熟門熟路躺倒在角落的長條沙發上。
埃琳拿了毯子給他,又把計算器和賬本一併帶過來,坐在一邊慢慢理賬,默唸著加減數字,偶爾念出聲。
這是最溫暖的時光,四平八穩躺著,有覺可睡,埃琳像持家的妹妹,為了生計勞碌。
衛來跟她有一搭沒一搭聊天。
“你那個女朋友呢?上次看見,是保加利亞人?個子小小,笑起來像哭。”
“她回國了,說這裡找不到工作,然後就不再聯絡了。”
“難過嗎?”
埃琳想了想:“也不是很難過。”
“那就好。”
“最近我要回一趟德國,我姐姐薩賓娜要結婚了。媽媽也說很久沒見我了。”
“回家很好。”
他雙目輕闔,話說的像在嘆息,埃琳猶豫了一下:“衛,你還記得你家嗎?”
她知道衛來的故事,他的父親帶著年幼的他登上蛇頭的偷渡船,在海上漂了很久,船上熱病蔓延,偷渡客死了三分之一,他活到了登陸,然後被父親給賣了。
“不記得了。”
“那你想家嗎?”
“家不想你,你為什麼要想家?”
埃琳不再說話了,她輕摁計算器的數字鍵,三月的賬結清了,不好不壞,像生命中大多數平淡的日子。
四月值得期待嗎?四月的溫度會略微上升,積雪和冰層會由南向北慢慢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