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罵誰是豬?嗯?”
“我是豬我是豬……哥你輕點兒……”
“啊——”
衛生間裡傳出一陣殺豬般的嚎叫。
十分鐘後兩人一前一後地出來。程遇冷著臉,杜航宇的一邊耳朵紅通通的,像發了燒。
“怎麼了?”孟越問。
“沒什麼,臭小子欠揍,”程遇拿起茶几上的一串鑰匙,“走,我送你回去吧。”
孟越拿著東西起身,要走的時候又停住了,有些遲疑地看了看杜航宇。
後者眨著眼莫名其妙,幾秒後才反應過來,舉著手指說:“女神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我會盯著他。”程遇緩緩開口,人是看著杜航宇的,眼神裡還帶著威脅。
剛被修理過的人默默轉開了頭。
孟越沒再猶豫了,她相信程遇,他不會透露自己的行蹤,如果要炒作,他跟她在一起有過那麼多次的機會,但是他幾乎都不曾把她當一個明星看待。所以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她笑了笑,“你叫杜航宇是吧?”
“是……”杜航宇愣住。
“謝謝你的招待。”她晃了晃手中的一盒牛奶。
“應,應,應該的……”啊啊啊天啦擼女神居然知道他的名字!他開心得要轉圈圈了!
“Moki,路,路上小心。”他羞紅了臉。
於是又收穫了女神的一枚美貌無敵的微笑。
程遇下樓跟康華打了招呼,然後在他和杜航宇的遠目中送孟越回去。
上了車,孟越把牛皮紙袋放在腿上,牛奶拿著不方便,她索性直接拆了喝掉。吸管插。進錫紙口,濃郁香甜的味道充斥著口鼻。
程遇瞥了眼,很難理解看著那麼冷冰冰一姑娘居然也喜歡喝這種鬼東西,他想到自己家裡被塞了一大半的各種口味的甜牛奶,眉頭都擰在了一起。杜航宇現在真是把他家當成他自己的地盤了,什麼玩意兒都往這邊運。
他很嫌棄,“膩味。”
孟越沒說話,嘴上狠吸了一口,發出一點“呲呲”的聲音,示威一樣地朝他揚了揚下巴——膩死你最好。
“哼,幼稚。”
“……”
車子快到之前的十字路時,孟越突然說:“就送到我來的那個路口。”
“怎麼,怕我吃了你不成?”
她仍舊說:“就到那兒就行了。”
程遇卻偏不,當著她的面兒開過路口,去了對面街道。
“你說我就聽?”
這男人太自我,每每擺出一副輕佻的表情卻做著不容拒絕的事,一點也不考慮旁人的感受。孟越不知道他是不是對所有人都這樣,但至少他對她就是那麼強硬,真當她是小白兔好欺負嗎?
她咯吱咯吱地磨著牙,剛要說話,程遇就不疾不徐地開口了。
“這路這麼黑,”他偏頭看她,哼一聲,“膽子還挺肥?”
“……”
他的語氣一貫隨意,尾音微微上挑,聽著有些促狹,但一雙眼又是沉沉地看著她。車頂一點昏暗的燈光印在他眸子裡,像裝著幾顆亮晶晶的星。
那星子一閃一閃的,直直撞進她的眼裡,孟越愣了一會兒,然後有些不自然地別開眼。
幹什麼用那種溼漉漉的眼神盯著她,又不是來福……
她瞧著窗外小聲說了句,“又不是沒走過夜路……”
程遇沒聽清,不知道她在嘀咕些什麼,只是覺得她這副難得的“吃了癟還沒發飆”的模樣有些好玩兒,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女孩兒。忍不住就想逗一逗。
“一個人走不怕?”
孟越還在思緒紛飛,忽然看到窗外的景緻靜止了——車子停了下來。
她詫異地轉頭,“你停大馬路幹什……”
“麼……”
窗外車水馬龍,鳴笛不斷,偶有車輛超過,灌進的風夾雜了對方粗聲粗氣的抱怨。
太近了,太近了。這是她回頭後的第一感覺。
眼前杵著一張臉,眉目在不時閃過的光影下顯得綽綽約約,一半明一半暗。
她咬吸管的動作一頓,車裡又發出一聲極短促的“呲呲”。“你別停這裡,擋著道了。”
腿上的牛皮紙袋不知什麼時候掉了下去,孟越眼睛看著程遇,空出來的一隻手慢慢向下移,想去夠紙袋。
大概是不爽她分神,程遇突然攫住她正在動作的手腕,扳過來按在她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