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晴陰沉著臉,跑到大黑麵前摸摸大黑的臉頰,大黑輕輕衝她甩了個響鼻,似是在向她抱屈。她立時看看郭超李勝等人,那幾人紛紛躲閃著她的目光,有的輕咳、有的摸鼻,神情頗不自在。她又看向宇文烈,目光中已是滿含憤怒。宇文烈卻滿不在乎,在她出口質問前搶先道:“你的馬跑得慢,正適合駕車,這樣跑起來比較穩當,坐在裡面會感覺舒服些。畢竟我的傷還沒好利索,要走的慢些才行。”
陸雪晴一下被宇文烈堵得死死的,到嘴邊的話再也說不出來。說不同意行嗎?那可是救命恩人!
郭超等人同情地看著陸雪晴的臉色由慍怒轉為挫敗和無奈,再看看自家王爺那得意的眼神,不由得哀嘆:小子,你就自認倒黴吧,誰讓你招惹這位爺了呢!
陸雪晴將一口氣壓下,忽地笑了,向宇文烈道:“即如此,小弟便只好騎方大哥的夜雪了。”那白馬名字叫夜雪,還是宇文烈告訴她的。
誰知宇文烈一搖頭:“不可,夜雪欺生,你駕馭不了它。你還是委屈一下,和我同坐馬車吧。”
終於說出你的陰謀了!陸雪晴冷笑一下,不再強求,痛快道:“好,坐車就坐車。”也不管宇文烈,搶先一步便上了車。由於來得突然,把臨時充當車伕的呂彪晃了晃。呂彪一瞪眼,臭小子,脾氣還不小。
宇文烈見陸雪晴先上了車,便道了句“走吧,”左手抓住車廂,輕輕上了馬車。一行人重新踏上行程。
陸雪晴坐在馬車裡,閉著眼睛,不去看宇文烈。
正如她所預料,馬車裡確實夠寬敞。裡面不但有座位,還有一個可以用來躺臥的軟榻。中間擺著一張小桌几,上面放著些用來充飢的點心之類。這車就算四人乘坐也綽綽有餘,更別說僅有他們兩人了。
宇文烈一上車,徑直到軟榻上坐了。正好在陸雪晴的對面。陸雪晴閉著眼睛,他卻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她,用那愈來愈顯深情的目光細細描繪著那絕美的容顏。
陸雪晴被他看的心緒難平。不用睜眼,她也能感覺到宇文烈在看她。透過這幾日的接觸,她發現這男人將目光專注於某人某物時,便會一言不發。
她對自己的男子裝扮一向頗為自信,可在宇文烈面前,她總有一種被看穿的感覺。她不知這種感覺準不準,所以更為忐忑。若沒看穿倒還好說,頂多算他有些變態,喜歡貌美男子。可若看穿了卻又不揭穿,那就值得大費思量了。這狐狸樣的男人,總是讓人心生不安哪。
宇文烈看著她明顯心神不定的樣兒,“嗤”地一聲笑了。
陸雪晴睜開眼睛,問道;“笑什麼?”語氣中頗不耐煩。
宇文烈往後,將左側身體靠在軟榻上,以讓自己更舒服些。他抬眼看看陸雪晴,問道:“薛青,這連日來讓你盡心照顧,是不是有些煩了?”
陸雪晴摸不清他的心思,縱然心裡煩透了,也只能言不由衷地說道:“方大哥說哪裡話,比起你的救命之恩來,別說幾日的照顧,就算幾月、幾年,只要你願意,小弟也心甘情願,說什麼煩不煩的。”
宇文烈眼睛晶亮:“真的?不騙我?”
“當然是真的,小弟對人如對己,絕不欺瞞相騙。”陸雪晴嘴上這樣說著,心裡卻道,就騙你了,你能怎樣?
宇文烈盯著她的眼睛,嘴角噙著狐狸樣的笑,陸雪晴看他眼神怪怪的,問道:“怎麼了?”
“口是心非。”
“什麼?”陸雪晴一下沒反應過來。
“你,口是心非。”宇文烈輕笑著,一字一頓地道。
陸雪晴的臉騰地紅了。“我沒有。”被人說破了心思,連辯解都沒了底氣。
宇文烈嘿嘿低笑一陣,抬眼看看滿臉窘態的陸雪晴,這才道:“行了,別瞎想了。就算你是騙我的,方大哥也照樣高興。畢竟有你這絕世美男相伴左右,也是人生一大幸事啊。”
陸雪晴鬱悶了。面對如此大度之人,自己是不是有點太過了。她沉默了一會,才輕輕道:“我強借你衣服,又塗了你的臉,還害你受了重傷,難道你一點都不在意?”
“在意呀。不然讓你同行做什麼?你都拿我當猴耍了,我能輕易地放過你嗎?”宇文烈靠在那兒,神情慵懶,半真半假地說道。
陸雪晴立時繃緊了神經:“那你到底要怎樣才會放過我?”
“和我同行啊,長路漫漫,即勞累又乏味,不找點樂子怎麼行?”
陸雪晴語結了,垂下眼瞼,幾乎氣倒。感情她拿自己當做解乏的樂子了!這耍人的手段也太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