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一會,屋中還是毫無聲響,喻青若有些不好的推測,猛一撞門,卻發現門未閂上。
她堪堪站穩,就聞到一股腐敗的臭味。
喻青若怔了怔,環視了一圈,她看到擺放在東南角的軟塌上躺著一具屍體,下身已露出森森魚骨,而上身則沒有完全腐敗,已經蠟化了。
喻青若走近,粗略地估了一下他的死亡時間,就掩上門,出去了。
鮫王還在陣法外等著,她見喻青若這麼快出來,驚訝之餘,忙迎了上去“如何了?”
喻青若不知該如何說這個噩耗,她頭微低,沒敢直視鮫王的眼睛,聲音低低的,道“他走了。”
“去了哪?”鮫王問出口後才反應過來,又問“什麼?”
“圭,已遷化。”
鮫王的腿軟了軟,喻青若順手扶住她“夫人節哀。”
鮫王的臉上滿是疲態“青若,帶我……去見見他……”她的聲線顫抖,手始終緊緊抓著喻青若。
喻青若雖好奇她如何會知道自己的名,但現在顯然不是問的時候,她應了諾,攜著鮫王往裡走。
入內後的情形不再細表,鮫王畢竟在王位上被錘鍊了些日子,倒不至於太失態,只央了喻青若將那陣法徹底解開。
喻青若解了陣法,又在鮫王的盛情邀請下留了幾日。因見到鮫王的機會甚少,她終是沒有問鮫王如何知道她的閨名,鮫王也沒再提圭的事情,仿若這幾天,只是鮫王邀她來玩賞觀光而已。
褪鱗周過了,喻青若再次請辭,這次鮫王倒沒有多留,贈了一大匹鮫綃給她,與她說有空常來。
喻青若再三推辭,最後鮫王道是送給輿的,她才收了。
喻青若駕著天馬,回梁州去了。半路,碰到了一彩色屏障,她以為是有仙人在這裡做什麼,正打算先改行陸路,就聽到有人喚“喻洹。”
喻青若環顧四周,並沒有看到人影,但覺得聲音耳熟得很。
“子譚?”
“是我。今日是你的生辰,我也沒什麼送得出手的東西。那隻風狸生得憨厚可愛,贈你吧。方才我已解了與它的契約。”
“子譚,幾時復歸?方虔笑了幾聲,語氣輕佻“美人兒莫不是與我‘一日不見,如三歲兮’?”
喻青若淬了一聲,紅了臉頰。
“幫我與無支祁說上一聲,圭入冥界已有人間六七個月光景了。”
方虔嗯了一聲“喻洹,我該走了,後會有期。”說完,那道彩色的屏障就消失不見了。
喻青若到家,將那匹鮫綃拿給輿,輿聽了由來後滿臉驚異,做了一個決定,她也要去南海一趟。
喻青若的直覺告訴她,鮫王與圭還有輿都有些內情,便讓輿講給她聽。
作者有話要說: 一日不見,如三歲兮。出自《詩·王風·采葛》
☆、南海鮫王有秘事
“我與鮫王曦本是拜過把子的姐妹。
當年我與她都封了仙,也都在人間養了面首。
我們看上了一對男風館的孿生兄弟,我看上善繪善曲的哥哥,她看上居四魁之首的弟弟。兩人才情都是極好的,只是出身賤籍,不得考取功名。
哥哥便是謝隱白,你的父親;弟弟喚作謝暮白,是圭的父親。兩人相貌極其相像。
我與曦常會一起辦面首會,有一次,人人喝得酩酊大醉,我與曦的幾個面首睡在了一起,曦則與我的幾個面首睡在一起。
那本來只是一次酒後失態,我這裡什麼都沒發生。我以為過了便過了,不曾想,謝暮白告了我的黑狀,說我染指於他。
曦氣不過,將隱白迷暈,也與他做了那種事。
我當時年少輕狂,沒有識破謝暮白的詭計,與曦割袍絕義。
後來,曦遣散面首,獨寵謝暮白一人。然而兩人不知節制,曦的肚子沒多久就大了,曦又捨不得孩子,沒打掉。
仙與人相通,犯了仙規,曦被削去仙格,貶為鮫人,不過留了幾百年的法術在。
曦憑藉她的鐵腕,成了鮫王,又不顧族人的反對,將謝暮白接過去與她同住。
聽聞那段時間他們生活得幸福美滿,可依我看,謝暮白不過是在迎合曦罷了。
之後,曦剛分娩完,謝暮白便以大丈夫志在四方為由,要去闖蕩一番;曦雖不捨,但也不會綁著自家男人,就由他去了。
沒想到,幾年後謝暮白帶了一群道士回來。不,那不是道士,那是屠夫。
謝暮白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