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小天越來越覺得清裳不開心,雖然她有什麼情緒總不表露出來,但是賴小天還是能夠感覺到她的不開心。
她很喜歡像小裳這樣的女子,有自己的思想,喜歡什麼事就會去做。在生活中很平常的一件事她也能做得很風雅。比如,拾一片楓葉來題詞寫字,如果是賴小天,估計是拿來生火。
謝清裳那樣的女子,往哪裡一站,就自然一股嫻靜清雅的風韻。
就像現在,她只是靜靜地站在湖邊,眺望天邊。你就會不由自主的,把她當成風景,不想打擾,只想靜靜的觀賞。一陣風吹來,碧綠的湖水蕩起了千層波浪,疊疊向前,此起彼伏。美人眉眼帶輕愁,細細吟道:“綠水本無憂,因風皺面。”
一副盪漾人心的畫面,賴小天一走過去,那種風雅的氣場就自然而然被打破了。
“小裳,你有心事?想念哪家公子了?來告訴我,本姑娘自薦為你當一次紅娘。”賴小天仰首,不懷好意地笑著。風吹起她那緋紅衣袂,鮮豔奪目。
“穿紅衣的不一定是紅娘,也有可能是吃人喝血的紅衣女鬼。”溫溫潤潤的聲音傳來。
南風沿著湖岸的另一邊,姿態翩然的緩緩走來。還不忘提醒小裳說:“小裳你可要小心哦,要說江湖上的青年才俊,還是我認識的多。趁本少還在此,你還不趕緊。”想了想,“我還是去看看我那兩壇梅花清露塵封得怎麼樣了?”說完又施施然離去。
賴小天張著嘴還沒有想出反駁的話就這樣看著他走了,她指著那道白色白影,“你你你……你還白無常了,哼。”
見那白無常已經走遠,沒轍只好拉著小裳,氣憤道:“小裳,你看,大名鼎鼎的白衣公子南風少啊,溫文爾雅啊,居然如此欺負人,侮辱人,誹謗人!”
她義正言辭,相當不滿,而小裳在一邊並沒有反應,小天有些好奇,轉頭看她,見她盯著南風遠去的方向。眼神哀怨纏/綿又頗為無奈,那是賴小天看不懂的。她扯了扯她的袖子,瞪眼問道:“喂,小裳,剛才你吟的詩是什麼風什麼……你不會……”
她食指豎起指了一下小裳,在指向南風離去的地方,來回指個不停。
謝清裳苦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輕輕地吟出那句詩,“綠水本無憂,因風皺面。青山原不老,為雪白頭。”
賴小天聽了,忍不住點頭,“嗯,好意境,好詩。如此平凡的現象,卻賦予了不平凡的意境和意思。”
咳咳,話語一轉,再把那句詩吟了一遍,驚訝道:“小裳,你不會喜歡上你的病人了吧?雖然……但是……好像……南風看著也沒什麼病,看他每天假笑就知道是很會裝的人,大概是裝病。”
小裳看著不斷泛起波紋的湖面,道:“小天,你是不會懂的。湖欲靜,風不止。”
賴小天想了想,道:“我曾經看到過一則公案,大約是說不是風動,不是幡動,是心動。”說完看著謝清裳臉上的愁緒又增加幾分,連忙絞盡腦汁解釋,“你看,這風本來是自然地吹,這湖水也是自然的動,這原本是很平常的事。”她從地面拾起一顆石子,揚手丟入湖裡。
石子落入湖心,一圈圈大/波紋激盪開來,再也看不出風吹的痕跡,“你看,這樣水也會皺啊,所以湖水皺面有很多原因,你不應該只關注於風,煩惱於風。想想,就算是因為風也沒什麼,因為這裡的湖水皺面,其他的地方的湖水也皺,根本就算很平常的事。所以,沒什麼大不了的。”
賴小天發揮她話簍子的本領胡扯一通,沒想到謝清裳的眉頭還真舒緩開來,她唇邊綻開一個清淺的笑意,“小天,沒想到你很多時候看事物,還真是……”
看著賴小天一副沾沾自喜等著被誇的模樣,忍不住捉弄,“還真是愚中見大智啊。”
賴小天不滿道:“喂喂,我平常那是大智若愚!!!是先大智!!”
清裳卻轉而說:“小天,這就是讓人喜歡你的地方,也希望你能一直如此,能夠把所有事當做平常事,不要被人亂了心。”
賴小天呵呵兩聲,“我賴小天如此大智的人,當然不會被人亂了心。”在自己信誓旦旦的豪言壯語中,此刻,她的心湖裡,一個深紫色的背影,凜冽傲然,那麼孤寂神傷,讓人忍不住想靠近,抱著他。說,我陪著你,今後,你再也不孤單了。
突然,她的湖微微漾起波紋。
她猛地一甩頭,撇嘴問道:“小裳,你不跟我們一起去飛雪城,是因為這件事嗎?”
謝清裳輕笑,言語認真道:“當然不是,我想在這裡多翻翻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