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丹鳳在模糊中做了個夢。
夢境裡她化身了一隻蝴蝶,她喜滋滋地在花間飛舞嘗試著這全新的感覺,忽地花叢裡冒出一隻爪子。
居然是隻貓咪,和她嬌小的身姿相比簡直兇猛巨大。貓瞄著她,揚起爪子過來撲。
她嚇得撲閃翅膀飛出花叢,眼看著她越飛越高,貓咪惱怒地瞪大眼睛,無可奈何瞧著她。她得意萬分,不由得回頭嘲笑貓咪:“誰叫你沒生翅膀!”
話音未落,便有一隻手捏住她的身體。撲蝶的頑童大笑:“我捉到了!”
趙丹鳳大駭,拼命掙扎,但以蝴蝶之力哪能飛出這孩童手心。那頑童皺眉道:“難道跟我不好?你不喜歡我,我就殺了你。”說罷把趙丹鳳捏在手心狠狠一握。
“啊……啊!”趙丹鳳大叫一聲醒過來,“死小孩!”
陸見歡扶她靠床坐穩:“做夢了。”
趙丹鳳看他一眼:“我睡多久了?”
“兩天一夜。”
趙丹鳳點點頭,忽地想起什麼:“鏡子呢,給我鏡子。”
鏡子裡的自己,左頰靠鬢髮處多了一道狹長細弱的疤痕。趙丹鳳端著鏡子愣愣地瞧。
陸見歡心知她意,懶懶靠在視窗伸手逗弄那些蝴蝶。口中淡淡道:“我覺得這道疤並不影響你什麼。”
趙丹鳳頹然放下鏡子。他說得輕巧,他自個打架的時候,最在意的還不是臉。
“算了,已經這樣了,”趙丹鳳嘆息一聲,“謝謝你替我做這麼多,我沒事了。”
“你去哪?”
“十天之後是城戰,還沒跟彥生小師父他們商量對策。”
廣業堂教室內,吳宗文正在挨個問話。他認為上一次周也牧突然調換專案,一定是有人走漏訊息。他在班上宣佈如果那個人主動站出來承認,他就不追究。然而沒有人承認,吳宗文發了一場大火,整個教室裡氣氛死寂。
趙丹鳳走近廣業堂教室,就聽到有人叫:“小風回來了!”
監生們紛紛站起來看著她。吳宗文也回頭,走近低聲問道:“你傷沒好?”
“沒事,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如果不把向武生通風報信的內奸抓出來,”吳宗文道,“彥生就不能給大家部署城戰的作戰計劃。”
趙丹鳳點頭,陳亮和一幫監生擠上前問道:“你傷真沒事了?”
有人問:“哎呀小風,你臉上怎麼多了道疤?”
趙丹鳳低下頭抹著那道疤,想要將它抹去似的。陳亮嗤之以鼻:“這道疤很帥啊!以前的單小風有點娘娘腔啊,現在好很多。”
“喂,怎麼跟老大說話的!你才娘娘腔呢,你全家都娘娘腔!”
眾生正在吵嚷,忽地教室門被開啟,一大簇人站在門口,全部都是武生。文生們紛紛警備地站起。
趙丹鳳看去,只見周也牧抱臂跨站在最前面,他身邊的小弟朝趙丹鳳勾勾手指。
趙丹鳳正要過去,被吳宗文拽住:“你現在是天甲班的領袖人物,絕不可呼之即來有失班體。”
領袖人物?趙丹鳳愣了愣,啥時候有了這名號?
周也牧往後身手,小弟把一瓶藥放到他手心,周也牧拿了走過來遞給趙丹鳳:“拿著。”
“誒?”
“這是軍中常用的藥,傷筋動骨就用它。”
趙丹鳳想了想,道:“這個倒是不用了,你還有沒有去疤不留痕的藥啊?”
周也牧不屑道:“管那些作甚,傷疤是男人的象徵!”
趙丹鳳心想,所以我才不要啊。
“單小風,我勸你們天甲班這場城戰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不如早些認輸。”周也牧道。
“你憑什麼這麼說?”
“如你們所知,你們班裡有我的細作。不管你們什麼時候佈置戰術,我都可以第一時間知悉,這是其一;城戰講戰術,亦講軍容,我們武生訓練有素,並不是說你們文生差,但頭一回進行大規模操演,我認為你們絕不可能勝出,這是其二;其三,你也不想你的同伴受傷?上回我留你命,但我手下的小弟可不會個個這麼想。”
這番話說得雖然尖刻,卻都是真話。趙丹鳳把眉一皺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們不戰而降?”
“這是最好的辦法,”周也牧看著趙丹鳳一臉忿然,幾欲拒絕的樣子,冷笑道,“如果你想幫你們班的人,我倒是還有一個辦法。”
趙丹鳳狐疑地盯他。
周也牧的嘴唇輕輕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