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來,張鋮豪也從未找過自己。好幾次到訪歐洲,甚至到了瑞士,都沒有來過樑家。昔日最親密的兩個人,突然就這樣冷淡了下來。明明是至死不願分開的愛人,卻成了相見不語的陌生人。
這一年的時間裡,張鋮豪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九瑰的開拓和鞏固上。短短一年間,全球四十八個國家的華納酒店,都開設了九瑰莊園。以蘇淺夏為代言人的海報,貼滿了全球各地。用九瓣玫瑰之城的玫瑰花,逐漸成為了華納的代名詞。
當初在顧公館裡隨口而出的商業創意,經過一年的實踐,終於成功為華納獲得了巨大的商業利益。正如當初蘇淺夏所言,它不僅讓華納在眾多高階酒店中鶴立雞群,也為華納集團開拓酒店意外市場踏出了最關鍵的一步。
“去九瑰莊園吧。”
徐晏聞言,面色放緩了些許。
一晃已經是一年了,有些事情,確實也該放下了。
徐克見到蘇淺夏的時候,驚得差點下巴都掉下來。
看到昔日故人,蘇淺夏噗嗤笑出聲。一年不見,昔日那個還有些畏首畏尾的經理已然成為一個有模有樣的店長。
“蘇小姐,哦,不,梁小姐,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嗎?”蘇淺夏挑眉,目光卻望向店內。
這裡,是九瑰的起點,每一處的細節都是自己花費了大量心思所完成的結果。
“能,當然能!”
將蘇淺夏送入了包房,親自招呼她點單,徐克匆匆留出店裡,朝華納大廈頂層而去。
“什麼事情跑這麼急?小心被張總抓到又扣你工資。”林初浩正好從張鋮豪辦公室出來,見到徐克不由皺眉道。
徐克喘著氣兒,道:“來了,來了!”
“誰來了?”
“梁小姐,在下面呢!”
“哪個梁小姐?”林初浩皺眉,突然一愣,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人,詫異道:“你是說,是那位?”
徐克點頭如搗蒜,“我先下去替張總看著人,你快去通知。”
林初浩呆呆看著一溜煙有離開的人,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一年了。
一年前,蘇淺夏扔下還沒從ICU室出來的張鋮豪,跟著梁博寅去了瑞士。從此,兩個人便誰也沒有聯絡誰。
一年來,他看著張鋮豪一步步將九瑰莊園越做越大、越做越好,看著印著蘇淺夏的宣傳照貼滿全球每一個角落,看著深夜時分,張鋮豪拿著兩人在歡樂谷被夏曉詩意外捕捉到的照片默默不語。
跟著張鋮豪這麼多年,他對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多少有些瞭解。從蘇淺夏剛出現起,他就知道,這個素來萬花叢中過的男人,終於遇到了那個叫他深陷其中的女人。
只是,他只猜中了張鋮豪愛上了這個女人,卻怎麼也想不到,之後還會發生那麼多驚心動魄的變故。
這一年來,張鋮豪的話越發的少,比起遇到蘇淺夏之前,更不分晝夜地工作。張家兩位老人幾次相勸,都沒有什麼效果。幾個知道那場事故真相的人,都是默默無言,連勸都不知道從哪裡開始。
很多事情,我們只能交給時間去沉澱;很多傷痛,也只有時間能治癒。
如今,蘇淺夏既然再度出現在九瑰,那麼,是否說明,這段持續了一年的冷戰,終於可以畫上一個句號?
蘇淺夏簡單吃過晚餐,點了一杯抹茶咖啡,便獨自對著窗外車水馬龍的夜色發呆。
張鋮豪推門而入的時候,她便那樣坐著,目光悠遠飄渺,如她那纖細輕盈的身體一般,看著有些不真實。
一年了,這一年,張鋮豪無數次撥透過她的電話,卻都在電話接通前掐斷。他也不止一次想要去找她,有一次甚至已經到了瑞士,卻還是在最後關頭放棄了。
不見,不是因為不愛了。
正是因為太愛她,才不希望她再為難痛苦。
一年了,張鋮豪一直在等。等她願意回到自己身邊的那一刻,等她可以處理好自己的情緒和心情,可以坦然面對那場悲劇。
對於蕭厲風所做的一切,說實話,連他自己都沒有料到,在那種情況下,他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他無法要求自己愛的女人物漠視這樣一個男人,一個為了她,為了她愛的人,願意犧牲自己的男人。
所以,他一如既往,選擇了等待。
如今,心心念唸的那個人兒終於回到了這裡,張鋮豪看著她,有一種午夜夢迴的錯覺,幾度以為這一切都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