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白之音搖頭,“沒有,有點累所以想先走。”
經她一說,沈牧梵才注意到她臉上有濃濃的倦色,再細看就連眼球都佈滿了血絲。胸口驀地一突,他挑起劍眉,“昨晚沒睡好?”
白之音嗯了聲,如實回答,“有批貨進來,去接船了。”
沈牧梵眸光一暗,“你爺爺叫讓你去接船?”
看白之音點頭,他的表情瞬時陰鷙,放在身側的手指不由蜷起。他知道白飛揚把文物買賣交給她,可沒想到他居然讓她親自去接貨,要知道這個環節最容易被海關截住,而一旦截住,就是人贓並獲,想打脫罪名比登天還難。
沈氏也有黑生意,但在這種掉腦袋的環節,別說是自家人,就連重用的親信都不會派去,白飛揚讓她去涉險,看來是壓根不把她當人用。
他蹙著眉頭兀自沉思,那邊白之音也在盤算接下來該怎麼做才能成功續上這段關係。這麼一用腦,眉心越發疼得厲害,最後沒想出個究竟,後腦仁反而嗡嗡作響。
算了,眼下她實在沒精力跟他鬥智鬥勇,還是走為上策,“你還有事嗎?沒事我先走了。”
“我送你。”沈牧梵自然地接過話。
白之音搖頭,“不用,我其實就想在上面開個房間睡覺。”
沈牧梵略怔,沒追問她為什麼不回家睡,而是建議,“如果你想睡覺,最好換一家酒店。”
“為什麼?”白之音不解。
沈牧梵手朝上虛指了一下,解釋道,“樓上婚禮結束後有焰火表演,據說這家酒店隔音不是很好。”
壓住發疼的眉心,白之音在考慮要不要換一家酒店,可轉念一想自己沒開車,現在去找新的更耽誤時間,而且現在離婚禮結束還有一兩個小時,她多少可以眯一會兒。
於是,她跟沈牧梵說,“不用了,我沒車,換換也麻煩。”
“不麻煩,我帶你去。”不等她反駁,沈牧梵徑自握住她的手臂,半拉半拽地把她拖到車上。
白之音早見識過他的霸道,明白他決定的事很少能撼動。上車後她也不跟他爭論,乖乖繫上安全帶,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或許真的太累,儘管她努力保持清醒,終究抵不過瞌睡蟲召喚,車從紫荊酒店開出沒多會兒,她便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間只覺得有人在叫自己,她想睜開眼,奈何頭沉沉的,怎麼都睜不開,只好又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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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視著頭一偏再次陷入沉睡的女人,沈牧梵輕輕嘆口氣。剛才在路上聽見她低低的鼾聲時,他就曉得她是累得厲害了。所以車停下後他一直不忍心叫她,還輕手輕腳地放平了她的座椅,想讓她睡得舒服些,可眼見兩個小時過去,她絲毫沒有醒來的趨勢,他只好叫她,結果……
夜涼如水,擔心她睡下去會感冒,沈牧梵只得開啟車門,彎身將她輕輕抱起。
白之音微微嚶嚀了聲,臉貼著他胸口蹭了幾下,接著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看她沒被吵醒,沈牧梵霍地舒口氣,不過手上腳下的動作更輕了。
這家酒店是沈氏旗下的產業,頂樓有個套房屬於沈牧梵專用,電梯直達,私密性極強。從前,他都是從地下車庫直接上去,可今天他抱著人,騰不出手刷卡,只好去大廳請值班經理幫忙刷卡。
值班經理在這兒做了五年,見過沈牧梵很多次,但還是第一次看見他帶女人來。不過身為老員工,她謹記閒事莫管,進了電梯就眼觀鼻鼻觀心,連呼吸都儘量控制,力求做個透明人,直到把他們送進屋,帶門離開後才慢慢籲口氣。'
下樓的路上,她對著電梯內的鏡子捏了捏臉,兀自感慨,“同樣是女人,人家怎麼能生那麼漂亮呢?”
把白之音放到床上後,沈牧梵進浴室擰來一把熱毛巾,本想替她擦臉,但看她上了濃妝,擔心擦不乾淨,只能轉做幫她擦拭脖子和手。
擦好後,低頭一看她身上還套著緊身禮服,沈牧梵薄唇微抿,默了會兒,手伸向她後背的拉鍊,不過在還差一厘米的地方又收了回來,轉身走進隔壁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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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胃部抗議,白之音真想一直睡下去。
睜開惺忪的眼,她伸了一個懶腰,好久沒這麼舒服地睡過了。擁著被子翻了過身,她盯著頭頂的射燈有一刻的怔楞,下一秒,瞳孔倏地放大,像被燙了似的,猛地彈起。
灰色的床單、偏冷色調的裝潢,這絕對不是她的房間。意識到這點,她慌張掀開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