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剛剛走出了辦公室，就聽見“轟隆隆”一聲響，那是沉重的紅木辦公桌被掀翻的聲音。

十幾分鍾後，陳豪已經站在了楊東的面前。

此刻，楊東正躺在病床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好像傻了一樣。不過陳豪很清楚，那是楊東被施了酷刑的原因。

特情局針對這些特殊人群的酷刑，沒有經歷過的人永遠不可能想像，而經歷的人永遠不願再想起那個記憶，甚至每回想一次，哪怕只是想起一點點，也會讓他們生不如死，再堅強的人在這樣的酷刑之下也根本熬不過去，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都說出來。所以，穆若凱才從他的嘴裡知道了更多的事情，並且知道得更為確切。

此刻，就算是陳豪來了，楊東也沒有回頭去看一眼，只是怔怔地望著天空。

默默地坐在床邊，陳豪望著楊東蒼白的臉，許久，才緩緩地出聲說道，“其實，我能理解你現在的感受。”

楊東並沒有說話，依舊在沉默，眼神空洞地望向上空。

身受酷刑，該說的不該說的，他全都說出來了，而說出這所有一切的時候，他的人生也就完蛋了，因為他所堅守的一切，他所擁有的信仰，全都在這一刻崩塌，死亡他或許並不害怕，但他害怕的是沒有信仰的人生將會讓他成為行屍走肉，哪怕就算是活著，也沒有任何方向和目標了，更何況，他罪大惡極，還能再活下去了？就算華夏特情處放過他，天下之大，他還有什麼藏身之處？如果天煞島不覆滅的話。

“抽菸麼？”陳豪拿出了煙來，遞給了他一枝，楊東並沒有接，於是陳豪將煙插在了他的嘴裡，替他打火點著。

“我們之間，爭爭鬥鬥了這麼長時間，也該有一個了結的時候了，當然，並不是你在我的面前，一切就會了結，因為你是為你的主子而服務的，你身後的人才是我要找的人。所以，我馬上要去尋找一個真正的答案。不過我真的是一個很好奇的人，我只想知道的是，他難道僅僅只是為了天煞島而將苦難加諸在我父親和我的身上麼？”陳豪也點起了一枝煙來，隔著繚繞的煙霧，緩緩地問道。

第九百五十六章：皆為利益

“等你見到他的時候，你就會知道了。”楊東喉頭咕噥著，帶著濃重的痰音道，這也是迄今為止他唯一沒有說的事情，或許是因為他不知道只是奉命行事而已，或許是他知道但他並不願意去說。

不過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陳豪已經伸手握住了他的喉嚨，輕輕一捏，他的喉嚨已然碎裂。楊東身體抽搐著，瞪大了眼睛，嚥下了最後一口氣去。

“就當做，是先收回一些利息。吳漢，我會找到你的，希望，你還在。”陳豪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去，緩緩地轉身，離開了病床。

床上，楊東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過眼神的底處卻是一種說不出的解脫。或許，這是身為一個爪牙最好的結局，起碼，他並沒有死在主子的手上，還能落下一個全屍！

陳豪回到了自己的車上，再次點起了一枝煙來，沒有回頭，只是望向前方，“你沒問題吧？”

“死不了。”後來傳來了鬼舞的聲音，雖然有些疲憊，但依舊中氣十足。

雖然之前受傷頗重，但這麼多天下來，已經好得七七八八的了，再加上他身體原本就無比強悍，更何況特情處的醫療條件又豈是普通地方能夠相比？所以，他恢復出出奇的快，現在已經差不多少了，就是這麼多年沒有活動，精神頭兒有些差了。

“那就準備反擊吧。”陳豪靠在座椅上，吐出口煙去，透過車窗望向遠處的夜空，淡淡地道。

“好。”鬼舞沉默了一會兒，黑暗中傳來了他興奮的聲音。

“別忘了，這一次，將會是一場決定我們命運的決戰，就讓過往的一切，伴隨著這一次的決戰，煙消雲散吧，戰後，塵歸塵，土歸土。”陳豪深深地吸了口氣道。

“希望，我們還能活著回來，因為我很喜歡睛子，而她也喜歡上我了。”鬼舞笑了，黑暗中，露出了一排閃閃發光的白牙。

“有時候樂觀並不是什麼壞事，起碼讓我們無所畏懼。”陳豪微微一笑，而後肅起面容，“給你三天時間，做你該做的事情，然後，我們在指點的地點會合，到時候，我會聯絡你。”

“是，長官。”鬼舞收起了所有的笑容，肅容答道，這一刻，他身上熱血奔流，彷彿重新找回了自我，找到了屬於他的存在感。

“去吧。”陳豪點了點頭。

稍後，車門輕響，鬼舞已經悄然無聲地下車而去了。

陳豪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