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他為那個女子提出的價錢所詫異,卻也是為她方才一瞬間震懾出的霸氣所驚愕,這不是合理的價格,他斷然不會接受!只是,想起方才顧敏的面容,記憶裡面,卻是和那個模糊的身影再度重疊而起。
她叫什麼名字?
謝致遠仔細去想,仔細去回憶。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窗臺上,那一盆植物,是一盆鮮花。
又是突然一下子,依稀之間好似聽到了那個久遠到陌生的女聲,她小心翼翼的,回答他當時的問題。
她說:我叫宋蕙。
他問:花卉的卉?
她就通紅著臉解釋:不是那個卉,是草字頭的,下面一個惠。
宋蕙,宋蕙。
是的,就是她。
經過了那麼多年,那個曾經口口聲聲信誓旦旦許諾著會等他一輩子的女人,現在又會在哪裡。
也許,早已經嫁人生子。
謝致遠在這麼多年裡,不曾想起過她,那不過是生命裡的一個過客匆匆,如此而已。可是今天,也許是瞧見了那個叫顧敏的女子,因為她的幾分神似,讓他竟也再次開始記憶她。
謝致遠沉默了半晌時間後,他開口喚了下屬。
“謝先生。”下屬走近一步。
“去替我查一個人。”
“是。”
“她叫宋蕙。”
……
傍晚的五洲公司裡,落日已至,又是一天即將過去。突然,謝家兄弟敲門而入。
謝武上前道,“二少,已經著手開始調查了。”
唐仁修背身而坐,椅背對著他們。
“放出去。”他吐出三個字來,閉著眼睛,迎接下一個黎明的到來。
週而復始,又過了數天。
京都酒店的頂樓是幾百坪的大型游泳館,其中一座游泳池裡,唯獨只有一人在泳池裡遊著。他輕快的姿勢,十分矯健。
從泳池外,慢慢走來了一個人,那是下屬,而他的手裡還拿著一份檔案。
謝致遠看見來人,他緩緩地游到了池邊。立刻有人上前,為他披上外袍,他又接過了毛巾擦拭水珠。謝致遠繫好了外袍,他走了過去。
“謝先生,很抱歉,您要找的那位小姐,她已經過世了。”下屬如此道。
謝致遠還拿著毛巾,突然一頓,他有些愕然,卻是沒有想到,她已經過世。半晌後,他才問道,“什麼時候?”
“謝先生,這是那位小姐的資料。”下屬遞上了檔案。
謝致遠的手一伸,取過了資料夾。
將那白色的線扯開,原本還淡然的情緒,此刻卻像是漣漪氾濫而起,無法平靜了,他近乎是焦急地開啟了資料夾來。
赫然之間,瞧見了那個女人的面容,在經過了數十年後,再次的重逢,卻是早已經陰陽兩隔。定睛一瞧,她還是一如記憶裡面,是那個羞澀的,溫柔的女子,帶著淡淡的溫暖笑容。
謝致遠就這麼站在泳池邊,他看了很久很久。
一滴水珠,從髮梢就這麼滾落下來,落在了她的照片上面,模糊了那面容。
謝致遠的心緒變得很頹長,好似過往都顯現而出,歷歷在目,他的手指一動,慢慢的翻過一頁去。
他看著有關於她的一切,但是在又翻過一頁後,卻讓他再次定住!
宋蕙,產後虛弱病逝,生有一女。
她生過一個女兒?
謝致遠再次驚住,不是為她生育而詫異,是因為那時間,那孩子的出生時間,又怎麼可能?那個時間,分明不可能是別人的!那是他的?
他又急忙翻找,想要知道那個孩子是誰!
再往後瞧去,卻是看見了那個孩子的嬰兒照!那大抵是在醫院裡的時候,所留下的一張照片,早已經泛黃而斑駁!可是卻清楚的記錄著,孩子出生時候的體重身高!
以及,那個孩子的名字——宋敏!
太多的驚愕一下子襲來,讓謝致遠沒有辦法接受,可是那個孩子,她又去了哪裡?現在又在哪裡?
再往下檢視,謝致遠完全驚住了!
宋蕙死後,宋敏被其友收養,監護人為:顧藍琴。
宋敏更名為:顧敏。
顧敏,顧敏。
謝致遠不敢置信,這突如其來的女兒,更是不敢相信,這個顧敏,她竟然就是……
一下子喘息不過來,謝致遠的手都在顫抖,那髮梢的水珠,一滴又一滴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