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都不肯讓步。林家的意思是,沒收到迎親禮,就不嫁女兒。
薛家的意思是,彩禮都給了,還為櫻娘送來的嫁衣,而且家裡為他們騰出來了一間房,還打了幾件傢俱。娶一門親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錯了,希望林家不要太過份。今日無論如何,他們都要把櫻娘接過去的。
林老爹坐在邊上冷笑一聲,“莫非你們還想來搶的不成?”
“你們不給人,我們就得搶回去!”那位迎親長輩答得很乾脆。
林老爹和李杏花氣得臉煞白,異口同聲道:“你們敢!”
柱子和根子也站到前面來示威,狠狠地瞪著那位迎親長輩。
柱子還振振有詞,“光天化日之下,你們竟然敢強搶民女?”他招呼著已經喝完酒席的村民們,“大家都過來!他們薛家人到了我們林家村,看能撒野到哪裡去!”
櫻娘一聽,這位弟弟還挺蠻橫,看來是打群架的好手!他們不會真的打起來吧?若是成親演變成打群架,這也太悲劇了!
薛家那位長輩仍然毫不示弱,“強搶民女?林家小弟,你可得搞清楚了,我們是給過彩禮的,還有媒妁之言,哪怕找里正來評理,也是你們林家理虧。若是你們敢先動手打架,里正往上報,說不定還有可能把你們抓到縣裡大牢去!”
這時只聽得李杏花大聲嚷道:“柱子,你帶幾個人去守住門,不要讓薛家人進去搶你姐。我們林家絕不先動手,看薛家人怎麼辦?”
柱子立馬招呼幾位和他平時一起玩的青少年,來堵住大門口,根子也跟著過去了。
薛家人見勢也沒有更好的主意了,都不吭聲。雙方就這麼幹耗著吧!
櫻娘還在想,到底哪位是新郎,她好像沒聽到陌生年輕男人的聲音。做為來迎親的新郎,不會是位縮頭烏龜吧?遇到這種事,他應該趕緊想辦法才是。她才這麼一想,便聽到有人說,“二叔,要不我們還是想辦法湊出迎親禮錢吧,這麼耗著也不是事,爹孃還在家等著呢。”
這個是極為年輕的男人聲音,年輕到讓櫻娘覺得他估計沒滿十八歲,他就是她的相公?
“伯明,你可不能這麼懦弱,現在不是錢不錢的事,林家人這麼不講理,以後你做了他們家的女婿,豈不是經常要受他們的欺負?”這位薛家長輩就是新郎的二叔,之所以讓他跟著來迎親,就是因為他平時算是個比較厲害的人物,在村裡還是有不少人懼著他的。
新郎薛伯明扯了扯他的衣袖,小聲央求道:“二叔,佛說,凡事以和為貴,能忍之人,事事稱心;善嗔之人,時時地獄。何況咱家來迎親,本就該帶迎親禮來的。當時爹孃還問要不要帶,你說不需帶。現在好了,鬧出事來了。”
薛二叔生氣了,“你這小子是怪我多事了?那好,你自己看著辦吧,以後有事可別找我!遇到麻煩事就唸你的佛吧!”他說完氣哼哼地甩袖走了。
“二叔!二叔,我不是這個意思……”薛伯明緊張地跟在他後面追,薛二叔就是不理他,一會兒走得沒影了。
其他跟著來迎親的人都是一些後生,不敢說什麼,都看著薛伯明。
薛伯明抓耳撓腮,有些不知所措了。他知道自己身上只有二十文,一般迎親禮至少都要一百文的,還差很多。他只好舔著臉問他們借錢,“你們……若是身上帶了錢,就先借給我吧,我一回家就還你們。”
這些一起來迎親的人見薛二叔走了,薛伯明又求他們幫忙,他們實在不好意思拒絕,只好紛紛解囊,全都掏空了也只湊成八十文錢。
薛伯明將八十文錢裝進一個荷包裡,窘著臉來到林老爹和李杏花面前,拱手作輯,語無倫次道:“……爹……娘,是……我……是女婿考慮事情不周,還望您們見諒。這會子只能湊出八十文錢來,待後日來回門,我再添上二十帶過來……”
他話還未說話,李杏花就揶揄道:“你們這一群人才湊出八十文?真夠可以的!”
林老爹見女婿都認錯了,還說到時候要補上二十,覺得再為難他也沒必要,難道還真不嫁女兒了?“他娘,算了吧,八十文就八十文,看樣子他們是再也湊不出一個子來了。”
李杏花慍著臉接下了荷包,“好吧,便宜你小子了。”
櫻娘聽到這件事似乎已經解決了,她也跟著鬆了一口氣,只要沒打起來就好。
喜婆剛才一直在旁邊看熱鬧,這會兒她見事情已平息,便來到林老爹面前道:“時辰差不多了,櫻娘該出閨房了。”
林老爹點點頭,這時從迎親隊裡走出一位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