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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兒我就顧不了你了,你要提前走的話就發我一個資訊。東邊那裡都是自助點心,餓了自己去拿。你啊,扶不起的阿斗,還想著帶著你能看到一場好戲呢,沒想到你還沒出戰就認慫了。”

他說完,自顧自地搖了搖頭,一轉身就沒入了人群,迅速切換成了一副商務人士的嘴臉,和來來往往的賓客應酬起來。

我躲在人群裡四處張望著這個我完全陌生的世界,找了許久才找到一個相對僻靜的角落,我站在那裡看著這些衣冠楚楚、談吐優雅的貴人們,心裡湧現出無盡的悲哀,和一種巨大的落差感。

我這並非第一次扮演這樣只能躲在暗處偷窺的角色,事實上,這種感覺在認識靳言之後,我經歷過太多次。每一次這樣隔著人群遙望他,每一次像局外人一樣旁觀著他的生活,每一次看到他以那樣赫赫的身份出現在我的不遠處,我都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小丑。

我們彼此住在對方的心裡又如何,他的世界裡沒有一個人會在乎這個。情愛,對一類人而言彌足珍貴,無愛不歡。可是對上流人士而言,情情愛愛卿卿我我的戲碼根本不足以和一捆捆堆砌起來的鈔票、一套套裝修精美的房子、一件件唾手可得的寶物來得實際,情愛太虛幻了,在物質面前根本不足一提。

這裡的人,又有誰會注意到這個站在角落裡、脖子上套著別人的工作牌、身上穿著廉價衣服的女孩,會是今天這位即將訂婚的男主角心裡的人?他們又有誰會想到,這個女孩剛剛在昨晚和男主角經歷了一場撕心裂肺的離別,甚至他臉上的蒼白都是因為她給的傷痕所致的呢?

這些對於旁人來說,都不重要,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一次的訂婚典禮,會出現多少重量級的賓客,會有什麼樣的生意促成,兩家強強聯合後會在h城有什麼樣大規模的舉動,會給h城的經濟帶來什麼樣的影響。

我呆呆地立在那裡,腦袋亂哄哄地不停思考著,我甚至被侍者驅趕讓我站到別的地方別在這裡擋道,我沒有爭執,只是尷尬地一笑,然後謙卑地道歉。

巨大的自卑感包圍著我,我像是陷入了一團伸手不見五指的黑霧,所有辛苦建立起來的自我全線崩塌……站在這裡,我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可是,這裡的人,又有誰知道自己是誰?他們都是被包裝起來的各種身份,某某總經理,某某處長,某某副市長的兒子……

終於,在主持人接連說了一連串的名字之後,兩個“新人”入場了

我一眼看到了靳言,他穿著白色西裝,站在臺上纖塵不染,筆直如松。

他會知道我在現場嗎?我想他絕對猜不到吧。他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是因為身體沒有痊癒還是因為他心裡並不開心?他此刻心裡會想到我嗎?

我遠遠地望著他,看著他和沈紫嫣在主持人的安排下進行著各種恩愛甜蜜的動作,我看到他的動作機械而笨拙,他給沈紫嫣的手上套戒指可是遲遲沒有套上去,他朝著臺下匆匆掃了一眼可是並未發現人群中的我……當他和沈紫嫣擁吻的那一刻,我轉身離開,朝著門口走了出去。

當那扇大門緊緊閉上的時候,我明白我已經被擋在了他的世界之外。其實,我本來就在他的世界之外,他的一切本就與我無關。可是,為什麼我卻還是那麼那麼難過?為什麼我的眼淚還是不停地掉落顯得那樣的廉價?

為了發洩我心底的情緒,我不管不顧地在路上狂奔了起來,我沿著那條長長的馬路瘋狂地跑著,直到感覺雙腿似灌鉛、心臟都彷彿要脫落的時候,我才頹然地坐在地上。一抬頭,天還是那一片天,城市還是這一座城市,馬路上還是一如既往的車水馬龍,推著孩子的媽媽和散步的老人還是那麼閒散地從我身邊經過,可是我卻感覺那樣那樣的孤獨,那樣那樣的絕望,那樣那樣的不知所措。

我們不過是相愛了,難道錯了嗎?我們都是人,為什麼卻有那麼大的區別?我們明明曾經睡在一起過,可是醒來卻為何身處不一樣的世界?我們相愛了,為什麼卻不能在一起?誰能告訴我為什麼?誰能告訴我是哪裡錯了?

我朝著天空發瘋似地大喊著,大聲地質問著,像一個瘋子一樣乞求著上天會給我回應,告訴我這樣的情感應該怎樣安放。

天若有情天亦老。此時此刻,無邊的絕望包圍了我。

小時候老師告訴我有一個詞叫“天塹”,我從前並不懂什麼含義。可是在這一天,我理解得格外深刻。

我一口氣跑到了蘇河邊上,爬上了長長的堤壩,呆呆地望著那流淌著的河水默默地發呆。

小時候,我曾經坐在潘家河的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