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的離去。
童話終歸是童話。現實裡,就算王子為愛甘願變身為青蛙,可是他一旦迴歸,依舊是王子啊。而灰姑娘,即便她穿上了公主的水晶鞋與王子跳上了舞,當午夜鐘聲敲響之時,她還是隻能落荒而逃。
相戀時有多貪戀這怦然心動的歡喜,離開時便有多難忍這悄然別離的痛苦。原來愛與相守,中間隔著那麼那麼遠的距離。而我,為什麼明明知道我與他並不可能,卻還始終懷揣著無數的希冀?
我獨自一人沿著地下室的出口走了出去,外面的風很大,樹似乎都要被連根拔起,白天還晴空萬里的天氣,晚上突然便遭到了風暴的侵襲。人生,不也是如此無常麼?
我笑了笑,冒著寒風瑟瑟發抖地走了近半里路,趕上了最後一班公交車,該回哪兒還是回哪兒去。
路上,我收到了刑風發來的一條簡訊:“丫頭,別忘了週一早上來報道。”
“丫頭……”我輕輕在嘴裡呢喃了一句,唇齒相交之際,寒冷的心頓時也有了微微的暖意。
071 你這樣真的很像小芳
三天後的週一早晨,我早早起床,把長髮編成了兩條大大的辮子,穿上了新買的一件碎花襯衫和水藍色牛仔褲,外面套了一件米白色的線衫,就這樣冒著寒風出了門,坐上最早班的公交車,轉了兩趟車,歷時一個半小時,終於到達了刑風名片上所寫的那個地址。
這是我有生之年第一次踏入所謂的“寫字樓”,在我的印象裡,這應該是隻有高階白領才能經常駐足的地方。而我,鬼神神差的,竟突然成為了這棟九層高的大樓裡的一員。命運真是神奇。
我在門口徘徊了許久,還是沒有膽量走進去。那種感覺,就像是劉姥姥初進大觀園,一邊忍不住心裡的激動,一邊深深為自己的粗鄙而擔憂;一邊忍不住幻想從今以後的職業生活,一邊又擔心這份工作以自己的能力根本不能應付。
猶豫了許久之後,我最終鼓起勇氣跨過了那一扇自動門,朝著電梯口走去。
此時,我的電話響了起來,我接起電話,輕輕地“喂”了一聲。
“你來了沒有?”電話裡傳來了刑風的聲音。
“在樓下了。”我弱弱地回答道。
“好的,你直接上八樓,讓秘書帶你來總經理辦公室找我。”他說完,迅速掛掉了電話,口吻完全是一副上司的口吻,與之前與我說話的語調大相庭徑。
我再度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挪”到了電梯口,此時電梯口已經有十來個人在等候。我怯怯地站在人群的最外沿,像個“外星人”一樣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這些未來可能成為同事的人們。
之前在本色娛樂會所上班之時,同事們都是清一色和我一樣來自於各個省市貧困山區的年輕人,大家出身一樣無所謂高低,所以相處起來不會有太大的排斥之感。可是此時站在這幫衣著考究、神情嚴肅的人面前,我頓時有種“泰山壓頂”之感,一種嚴重的自卑情緒縈繞著我,使我再度回到了上學時期那個敏感怯弱的自我,我怕極了這種“群體式”的工作,我所有的寒酸與窘迫都將被這一幫人盡收眼底,這令我不寒而慄。
電梯門很快開了,大家一窩蜂地擠了進去,因為時間已經接近了上班的點了。當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我的時候,我忽然意識到好像只有我還站在電梯外,頓時囧得滿臉通紅。
“小妹你快點進來吧,還能裝得下一個人。”人群中有個面相看起來很和藹可親的中年男人對我喊道。
我於是硬著頭皮擠了進去,站在了這一幫人的最前面,電梯門緊閉的時候,我一不小心往後退了一步,踩到了一個人的腳。
“哎呀,我新買的鞋子!”身後一個高分貝的女音頓時喊了起來。
我緊張地扭頭,只見一個個子和我差不多、瓜子臉、大卷發、大濃妝、西裝褲的女人正心疼地看著自己的鞋子,嘴裡叨叨不停,似乎鞋子十分名貴。
電梯停在了第八層,出電梯後我趕緊向她道歉,她目光上下打量了我一下,隨即露出了無限鄙夷,沒好氣地說:“算了,沒事了。你來八樓幹嘛?這裡是辦公的地方,阿姨去四樓物業處報道就好。”
我頓時一愣,連忙說:“刑總讓我上八樓找他。”
“刑總?”她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停住了腳步,上下下下里裡外外打量了我一圈,然後無比驚訝地問我:“你……你就是刑總說的潘如書?”
我點了點頭,隱隱感覺她應該是刑風口中的“秘書”,看她這穿著打扮就很像。
她不敢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