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凡人之力，我們根本去不了湖底陵寢。”她好生無措。

“不是一定要從水下潛入，你忘了，可以透過陸家莊園的地宮秘道進去。”

“不好！”她一口回絕，“當初，你是用性命在向陸爺保證，我此生都不會再進入陸家莊園和地宮了。我怕一語成讖，我不要你拿性命來開玩笑。”

“傻丫頭，人王是你親自送入往生門的，他是否在安眠，難道旁的人還有你清楚。你就算把地宮給拆了，人王也不會怪責於你。你又何須在意俗世凡人的看法？更何況，我如今已不是陸家莊園的人，沒有責任守護人王的陵寢了，也不覬覦什麼，爽約一次，並不算大罪。”

第五十一章　心悅（3）

她還在猶豫。

“不然，你倒說說，我們該怎麼入湖，救你的月瓏哥？”他拉了拉她的手，“雲歌，給我一次機會，讓我陪你做一回小蟊賊。”

他的話讓她不禁想起了那日在地宮中，他對她的誤會和冒犯，她終於展顏笑了。

他放心地拉起她的手，走向來路。

“楚驍，是不是第一次從湖中將我救起，你便決定要對我好了？”她殷殷地問，目光似水，漾漾如春。

他看得痴迷，輕輕地答：“是啊。”

“為何？”

“想要你以身相許啊！”他壞壞地笑。

“討厭！給點好顏色，便不知道好歹起來！”她罵道，臉一紅，甩開他的手，徑自跑開了。

夜色蒼茫，小舟悄無聲息地行於水面之上。雲歌安靜地坐在船頭，安靜地看著正在揮楫划船的楚驍。

“楚驍，人世的滄浪可不可以這樣一葦抗之？”她幽幽地問。

“能或者不能，又有何不同？”他這樣將她回答，“只要有我守在你身邊，你便能安心，不是嗎？”

她微笑地點頭，心卻不能真的安定，隱約擔心著，前路茫茫，絕非坦途。

楚驍帶著雲歌，很容易便走進了龍靈堂，進入了地宮。

“監守自盜，是不是更容易些？”他笑說，拉著她的手，輕車熟路，很快便來到了她曾經到過的那道門形的石壁前。

“傻瓜，說得自己真跟小蟊賊似的。”她甩開他的手，走到石壁前。

世間安得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還是那句話，寫滿相思蝕骨。

此時的她卻是心境澄明，這當是龍華千年前為玉笙留下的字句。

“我曾經以為是迴雪刻下的。”她輕撫著“迴雪”二字，“當時只覺得奇怪，這兩個字與那句詩似乎並非出自一人之手。現在才知道，迴雪留下的，只怕只有這兩個字而已。”

楚驍卻並不在意，而是細細地在石壁上摸索、尋找著什麼。

“楚驍，你在做什麼？”

“你不是要開啟這道門，進入陵寢嗎？我在找開門的機關呢。”他皺眉，滿眼的疑惑，“奇怪，我記得機關是在這石壁上的呀！為何找不到？”

“機關已毀，任何人都不能再入陵寢，驚擾人王的安眠！”

一個渾厚的聲音遠遠地傳了來。腳步聲凌亂不已，一行人已匆匆而至，為首的自然是陸天麒。

楚驍急忙將雲歌護在了身後，無奈地笑道：“看來，要做個小蟊賊，也非易事。”

雲歌的心亂了，是在為楚驍擔心。

“楚驍，你可還記得，你是用性命擔保，她此生都不會再進入陸家莊園的地宮；而云姑娘，你也曾答應過陸某，不會再踏上湖心孤島，不會再進龍靈堂和地宮。”陸天麒面色陰冷，眼蘊寒光，“為何要失信於我？”

“陸爺，如果我對你說，人王已然往生了，再也無需安眠，那麼，陸家子孫是不是可以不用再恪守千年前對人王的承諾？”楚驍認真地說道。

“往生？”陸天麒冷冷地說道，“若是論及往生，人王早在千年前便當往生極樂世界了。人王是否往生，與陸家子孫的誓約和職責沒有任何關係。”

“陸爺，你不明白，當年人王之所以要陸家守衛陵寢，是因為人王不能往生，他的肉身需要守護……”

不待雲歌將話說完，陸天麒便將她打斷：“荒謬！人王不能往生？人王的肉身需要守護？荒謬透頂！你不妨問問楚驍，他也進過人王的陵寢，枯骨一堆，何須守護？”

“無論你信與不信，我說的是實話！是我親自進入地府，勸說人王走過奈何橋，走進往生門的！”雲歌努力地試圖將他勸說。

“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