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寧莫名。
蕭嶽看她:“你那個舅舅正滿世界找你呢。”
葉寧皺眉:“嗯?”
蕭嶽看她茫然懵懂的樣子,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腦袋:“我估計他是譴責下你的白眼狼行為,再想法讓你給他孫子投點錢。”
這次變成葉寧拉蕭嶽了:“暈,那快走!”
當初連飯都不讓她吃飽,現在她能每年給他家點錢已經仁至義盡了。
多了,堅決沒有!
而就在會場裡,葉寧舅舅和妗子正到處找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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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寧是沒想到,蕭嶽竟然這麼瘋狂。
半夜三更,拉著她一起回到了當年的衚衕裡。
這裡已經沒有多少人住了,一個個的牆壁上寫著大大的“拆”字,眼看著都要拆遷了。
蕭嶽領著她鑽進那個衚衕,來到了那個搖搖欲墜的院子前。
黑暗中,他指著那個破舊的門:“當初也是這麼一個門,鎖上門了,我每天都要來看一看,後來我才知道,你早就不住在這裡了。”
葉寧哪裡能不認識呢,這就是她曾住過一段時間的宅子啊!
就是在這裡,發生了那件她一輩子都忘不掉的事情。
蕭嶽握著葉寧的手,低頭望著她
“寧寧,我知道你忘不掉那一天的事兒。我也知道你經常做夢,夢到過去。你即使看上去生活得很好,其實心裡就沒放下過,你就沒有走出來過。可是你知道嗎,你走不出來,我也走不出來。我也會做夢,夢到你在地上爬,你的手摳住地往前爬。在夢裡,你爬不動,怎麼也爬不動,可是我也動不了,我想過去抱住你,可是我怎麼也伸不開手。我經常半夜醒過來,頭上都是汗。”
他的聲音沙啞低沉,就在她耳邊響起,這讓她腦中一片迷茫,不自覺地去看那道虛鎖著的門。那道門上的鎖陳舊帶繡,恍惚竟然和十幾年前那一把很像。
一時之間,彷彿曾經的那一切穿過十幾年前的光陰重現。
她看到了那個如同螻蟻一般無措茫然地望著這個世間的少女,也看到了那個僵硬地站在那裡的少年。
她眼中發熱,喉嚨有些哽咽,咬著牙別過臉去:“你——”
蕭嶽輕輕將她攬在懷裡,力道從輕到重,慢慢地抱住:“寧寧,其實你當時就記住了我了是嗎,心裡一直恨著我。不要騙我,你就是一直記著我呢。”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就像夢一般在耳邊響起,帶著幾乎讓人不能察覺的顫抖。
他攬住她,溫熱的唇在她細膩的臉頰邊輕輕磨蹭:“寧寧,這些年來,我總是想著,我要好好努力,我要力量足夠強大,這樣就能保護你,讓你不受任何委屈,讓所有那些曾經看低你譏笑你的人在你面前低頭,讓你可以隨心所欲地生活,讓你慢慢地忘掉過去的一切。”
黑暗之中,他的氣息灼燙洶湧,他的呼吸有些急切,他抱住葉寧的力道漸漸加重,緊得幾乎讓她窒息。
在這樣的夜晚,初秋的風有點涼,吹著她的頭髮她的臉,可是她一點也不冷。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臉上已經是一片溼潤,滑過臉頰,蔓延過唇畔,被他輕輕含住。
她摸索著從他的禁錮中伸出胳膊來,環住他的腰。
他的腰很有力道,這麼環住,隔著西裝外套,她彷彿能感覺到那裡迸發的力道和溫度。
她埋首在他懷裡:“蕭嶽,謝謝你。”
其實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說謝謝,分明他在表達自己的歉意,可是胸臆間就是縈繞著點什麼,滿滿的,很暖和,也很滿足,心裡充滿了感激。她明白,如果不是他,自己一定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自己以為的美好和幸運,那些在漫長的歲月中一點點治癒自己內心傷處的美好,其實都是他默默的付出。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充滿了哽咽的哭音,到了這個時候,她才明白,自己又哭了,臉上的溼潤,其實都是淚。
當她知道自己已經哭了,忽然就放開了所有的顧忌,埋在他懷裡大哭起來。
其實她的恨毫無根源,那個時候他們都還很小,她不知道為什麼,他也青澀得對一切都無能為力。
她使勁地抱住他的腰桿,哭得兩唇哆嗦:“傻瓜!”
他將哭成淚人的她裹在了自己的外套裡,像護住一個襁褓中的嬰兒那般,然後低頭去吻她的淚,溫存至極呵護備至地吻:“寧寧,你會不會有一天開始愛我……”
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