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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痴愛兩難（6）

滾燙的淚珠，大顆大顆地落在少年冰冷的臉頰上，瞬間溫暖了他的心靈。

熾涵感覺到自己身體的無力，於是，扶著床稜，她跪倒在病床旁，伸出雙手緊緊地握住千翊璨冰冷的手。

“我不能再這樣了，不能再這麼自私了……所以，哲，明天……我會乖乖地跟媽媽去柏林的。”

“也許，違背誓言的我，會備受上蒼的懲罰，但我知道，沒有什麼懲罰會比沒收在我身邊的你更讓我痛苦的了……可是，只要你能健健康康地活下去，那麼，我願意在那不見天日的黑暗中，守候你在燦爛的陽光下那幸福的笑容！”熱淚盈眶，此刻的熾涵，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顫抖起來。

“有關我的記憶，你還不深刻，不管現在的你，是千翊璨還是季宜哲，時間總會撫平一切的，你也總會在以後的時間裡，慢慢地，先忘了我的樣子，再忘了我說話的聲音，最後，忘了我微笑的弧度……”看著面前的千翊璨，熾涵用盡最後一絲餘力，艱難地展開那虛弱的微笑。

“再見了……哲，希望……再見……真的沒有再見！”

正當熾涵努力地站起身子，想轉身離開的時候，突然間，她感覺到了手中握著的另一隻手，有了些細微地顫動。

“不要走……熾涵。”慢慢地睜開眼睛，千翊璨的聲音非常微弱，可是，在寂靜的病房中，熾涵卻聽得無比清晰。

“不要走……”再一次艱難地開口，卻字字如針，深深地扎進了熾涵的心中……

病床旁，女孩背對著男孩，男孩熾熱的眼神卻將女孩的一切牢牢地鎖在眼底，兩隻手緊緊地相握，如同那永遠不會斷隔的彩虹，將兩片不一樣的天空緊緊相連。

“不要走，好嗎？”千翊璨用孩童般的語氣，再一次懇求著熾涵。

“不可以，不可以！”毫無餘地的回答，卻是熾涵最不願意的答案。

“我喜歡你……季熾涵，我喜歡你！”摘下氧氣罩，千翊璨大聲宣佈。

不敢相信，熾涵的心一陣亂跳，震動著自己虛脫的身體。

“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在熾涵腦海不斷盤旋，不斷升溫。

“難道這樣，你都不願意為我留下？”天籟般的聲音，此刻卻顯得如此悲憐。

“你騙我，你是騙我的！不會的，你不會喜歡我的，你已經有未婚妻了，一個完美如同天仙般的未婚妻！你很愛她，她也很愛你，你們兩個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們兩個才是應該帶著光環，被世人所稱羨的一對！而我，只能是眾口一詞的第三者，第三者是不配得到幸福的！”拼命地掙脫出千翊璨的掌心，熾涵歇斯底里地說道。

“一直以來，我都認為語嫣就是我命中註定的愛人，她高貴、美麗、大方……對於我而言，她簡直就是我的翻版，看見她，就好像看見鏡子中的另一個自己……其實，我不曾真正愛上她一天，只因為，她努力地為我改變，努力地把自己變成一個愛哭鬧，愛看星星，愛收藏天使，愛吃番石榴的女孩……我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我，所以，我不想辜負她……”

靜靜地聽著千翊璨的述說，熾涵心潮澎湃，卻不知如何面對。

看著沉默的熾涵，千翊璨忍著毒痛繼續道：“直到你的出現，我才明白，原來我一直在尋找的天使就是你！還記得那天嗎？那天在商業街第一次遇見你，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我們似乎曾經見過面，從那以後，我幾乎每晚都會和你在夢中相遇……其實，我對自己的駕駛技術很有信心，我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車子根本沒有碰到你，可我還是忍不住下車去看一下你，看一下你有沒有受到驚嚇……我給了你手機號碼，是因為，我覺得我們一定會再見的，但似乎，冥冥之中一切早已註定，我沒有想到你會是明深深喜歡的人。知道明對你的感情後，我知道，我不可以再對你有任何幻想了，你有明，而我有語嫣。我們是兩條不會相交的平行線，永遠不會有交點，所以我放棄了，我總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努力地剋制著那些對你連自己都無法解釋的情愫……可是，隨著和你認識的時間越來越長，我發現自己似乎越來越喜歡你了，不知道為什麼，你實在是好像……好像是我曾經深深喜歡過的人，雖然，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明明不曾認識過你……呵呵，是不是與生俱來的呢？”

熾涵的身體因為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