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仍聽不到他說話,溫與朗臉色頓時煞白,心中方寸大亂。
兩人僵持了許久,才見典小隻轉動空洞的瞳孔,緩慢搖著頭,嘴中喃喃:“不,不是。”她心中有魔,只有她自己知道。
見她還能應答,溫與朗眼中頓時有了一絲希望,忙閃身上前,一把制住典小隻。
“小隻,你……還認得我麼?”
他立在典小隻面前,雙手搭在她肩上,眼神灼灼。
……
溫-與-朗。
他的名字瘋狂地在腦海裡迴盪,混濁的神識中閃過一絲光芒。典小隻伸出手,撲進他懷裡。眼淚慢慢將他衣衫打溼一片,但她仍不願放手,貪婪的嗅著他身上的氣息。小隻澀澀開口,聲音裡帶著無法抑制的哭腔:“溫與朗,我好恨,我好恨……”
她將額頭抵在他肩上,淚如泉湧,放開聲音哭得撕心裂肺。在場諸人皆沉寂下來,整個空間裡只聽得見她的號啕大哭聲。
“世間傳聞多言過其實,你公孫鄔溪也不過如此。從此以後,我典小隻再也不欠你什麼!”
“我會將你的所作所為記好,這世間,還沒有這樣任由你們作弄的道理。”
“師父,終有一日,我定要讓世人知道符籙一道的威力。”
“我不想就這麼不清不楚的活著,凡事都有個來由,既然人們不願意告訴我,那我就自己去弄明白。”
……
回憶的碎片利如鋒刃,一刀刀將她劃得支離破碎,又冷得她瑟瑟發抖。
“你從未讓我失望過。”
“我的燈籠,我喜歡它。它是熱的,和你一樣。”
“在你遇到危險的時候,我一定會趕來的。”
“別想他了,想我。”
……
夜風獵獵作響,雷雲中的閃電和夸父靈陣的攻擊早就將雲龍幾人傷成血人。腳下的大陣裡發出悽裂慘叫,溫與朗痛心到幾乎不能站立。身前身後都是他一心想保的人,可如今他也成為傷害他們的惡人了。
“小隻,放過他們吧。好不好?”溫與朗語氣沉痛,又小心翼翼。
典小隻抬頭望他,他的眉眼、鼻樑、嘴唇、氣息……一切陌生又熟悉。面前這人嘴唇不停甕動,正妄想一句句摧毀她好不容易得來的力量。
心頭有個聲音在不停叫囂:你憑什麼要聽他的,難道還要像從前那樣任人宰割麼?這人算什麼東西?妄想阻止你。只要你稍微費一點力,就能將他殺掉。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擋你。
他也不過是你手中的一粒草芥,只要你伸出手,就能輕易將他碾碎。
殺了他,快殺了他……
……
小隻猶如魔怔了一般,終於朝他慢慢伸出手去……
☆、尾聲
彭澤-鶴鳴茶社
“你們說,這世上哪有人敢下手將自己的靈脈封住的?這人可真是狠心了!”
茶樓裡的說書先生說到激動處,雙手揮舞,臉色漲得通紅。底下眾人聽得入迷,一時間也是慨嘆紛紛。
“要我說,這次誤會真的是害人不淺吶!若不是他李家對自己血脈過於自信,也斷不會將那名弟子逼到這種程度。”說話之人嘆息搖頭。
身旁一名魁梧漢子接話道:“哪有什麼誤會?完全就是編來騙人的!我可是聽人說,雲老兒他們是為了東靈的封賞大典才出手的。興沖沖的去風宿抓人呀!可沒想到人家觀星殿不承認。他們不願敗興而歸,就生生將那名太清教的小弟子逼入了魔!”
“你少血口噴人!”一位身穿化劍門門服的少年忿忿站起身來,“我化劍門行事向來光明磊落,誰人不說我們是天下道義的典範?怎可能為了一點蠅頭小利就作出這等卑劣之事!”
大漢不服氣,也怒衝衝的站起來,扯著嗓門質問:“那你倒是說說,你們掌門為何要出手?”
那名少年憋紅了臉,也說不出個所以來,急得眼泛火光。
倒是茶樓角落裡的一名白衣公子緩緩開了口:“雲掌門出手,是因為他的愛徒溫與朗重師之罪。他老人家一生德高望重,對他的弟子也猶如親生兒子一般,可沒想到竟會遭此大辱。故而一氣之下,才會動手的。”
那白衣公子面容俊朗,周身氣度也是不凡。他說的話,就更是可信了。
“對!之前聽聞人家說溫與朗重師,我還不相信呢。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茶客中馬上響起回應。
先前那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