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那邊的幻境被毀了大半吶!”
“就是就是!誰不知道那玉清境幻境是凌霄門沉月大師的心血,這幫人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呸!以為自己是世家子就能任性妄為了,這就是下場!”眾人憤憤,恨不得上去吐幾口唾沫。
各種牛鬼神蛇在頭頂怪異說話,晦澀難聽的聲音吵做一片,“嗡嗡”地震得耳朵疼。
公孫家兄弟倆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唐以早已氣得想衝上去與那些人打一架,但奈何被那塊思過石牢牢鎮住雙腿,動彈不得。
溫與朗自剛才開始就一直似睡非睡地打著盹。剩典小隻在一旁,頭低得簡直快埋進土裡,恨不得就此羞愧死好了。
……
過了一會兒,玉清門那又是一陣騷動。原來是廣若萱他們一行人出來了,圍在小隻他們身旁的人頓時一鬨而散,都想上前去一瞻美人芳顏。
典小隻心裡一緊,抬頭去看。果然在廣若萱身旁的人,就是白澤瑞。還有藺從琴、嵇若先以及幾個來自不同門派的男修。
他們這一行人非常打眼,俊男美女,看上去非常賞心悅目。一路飄飄而來,帶起無數少男少女芳心。反觀小隻他們這邊,一身汙泥糊面,身上衣物又髒又破,東倒西歪的跪著。
近了,越來越近了……小隻一步步看著那人上前來,心如刀割,巴不得面前升起一堵高牆來,從此永遠隔絕彼此。
廣若萱微微蹙著眉,一隻玉臂搭在心口,澄澈的紫眸裡寫滿難過。
藺從琴上前斥責:“我師父的幻境大陣就是被你們破壞的嗎?!你們這幫……!”
“小隻?”白澤瑞出聲,語音裡滿是訝異。嵇若先本不欲參與此事,聽到白澤瑞說出典小隻的名字,也上前來看。
“你……怎麼也在這?”白澤瑞問。身為懲罰六人組裡唯一的女修,小隻也著實吸引了一番眼球。
典小隻深深低頭,渾身發抖。只能扭過頭去深深吐息一番,才抬起頭來,她竭力壓抑著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說:“因為我也參與了。”
最後那一個字,還是忍不住滑落進嗓眼裡,聽著像哭出來的。
話音剛落,看客們又紛紛驚歎起來。一名凌霄門的女弟子嬌聲罵道:“作為女修,竟然參與這種事,真是恬不知恥!”
“夠了!”
公孫和浩冷聲喝道,眉目森然看著那人,周身泛著凜冽的寒氣。
唐以幾乎快跳起來,大聲道:“你們罵我可以,罵我師妹算什麼能耐!”
“她不過是跟著我們一起罷了,所有的事都是我們要做的,與她無關。”公孫啟腫著臉開口。
小隻側著臉去看他們,眼裡水光一閃一閃。
“做了就是做了,我承認,你要罵就儘管罵吧。”典小隻抬起頭,看向那名女修,勉強朝她一笑。
“你……!”那女修鬱結,想罵人的衝動都被她害沒了,她奮力跺一下腳,悻悻離開。
……
……
……
遠處四人輕盈立在樹稍上,為首一名女子遙遙看著跪在最左邊的小隻。
她一身青綠色的長袍,一頭烏絲裡參雜無數白髮,鬆鬆用一根白玉釵挽起。一張臉上光潔如玉,綠瑩瑩的杏眼,眉目中卻滿是風霜。
她極其瘦弱,簡直快撐不起那身輕盈的綠袍來。一雙手皺裂乾燥,像是做了無數苦活一樣。
那人痴痴看了許久,含淚問道:“是個調皮的孩子麼?”
唐銘捏捏彎翹的八字鬍,笑得一臉慈祥:“不不,可聽話了!能吃苦,心眼又實在!”
唐珉盯著小隻妖孽一笑,對綠袍女子說:“從眉毛眼睛,到鼻子嘴巴,和你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四人中的另一個女子,著一身鵝黃色錦袍,披了個厚厚的軟毛錦緞披風。她眉眼間似水般溫柔,莞爾一笑道:“二姐的女兒,自然是要長得相像的。”
為首那女子聽了這話很是受用,舒了一口氣笑道:“既然乖巧,那為什麼被罰跪在那?”
唐銘推推眉頭,皺眉道:“剛才二十四彙報說,好像是他們幾個將玉清境幻境的大陣毀了一半,化劍門那老兒就罰他們跪著了。”
女子臉上微露怒意,一雙柳葉眉挑高,杏眼一瞪:“我木歸的女兒,是他雲老賊說跪就跪的嗎?!”
溫婉女子惶惶起來,生怕她衝上前去打那雲老兒。急促道:“我現在馬上去將那什麼幻陣補起來。”說完身形一閃,就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