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量不要看電腦,減少輻射。所以影片儲存下來,她也得拿得老遠的坐著看。
可是,螢幕那麼小,她離得遠看,感覺他就離她更加遙遠了,好像隔著難以逾越的千山萬水,今生今世都再難以相見。
她到底是怎麼了,之前的那個兩年,她雖然也很想念,可是卻沒有像現在一樣,覺得心底的思念就好像是長了草,鬱鬱蔥蔥地沾滿了她整個精神世界,讓她根本無法思考任何事情。
她幾乎抓起了桌上的家門鑰匙,就快步出了門。
她一路急匆匆地走到了一個公用電話亭,然後,投幣,撥出了一串再熟悉不過的號碼。就在她要按最後一個號碼鍵的時候,她的指尖突然頓住了。
她怎麼又蠢了,她不用手機用座機打過去,就算是不說話,僅僅想聽聽他的聲音,難道他不會懷疑電話是她打過去的嗎?如果他因此查到這裡來,那麼自己之前一切的辛苦努力豈不是白費了?
想到這裡,顏子沫又頹然地將聽筒放回了原處。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住的公寓,卻在進門的時候,長髮掛到了門框邊的信箱釘子,扯得一陣生疼。
她連忙退回兩步,走到門邊,將纏著的頭髮繞回來,結果,又不小心扯到了脖子上的吊墜她沒有發現,用力一扯,頭髮扯斷了幾根,吊墜的細鏈也隨機扯斷,冰藍色的救生衣突然從脖子上滑落了下來。
“砰!”一聲清脆的聲響,顏子沫嚇得面無人色。
許久,她才敢低下頭去看那個吊墜。
白色的地磚上,冰藍色的吊墜靜靜躺著,它沒有碎,依舊是她第一次見到它的模樣,湛藍深邃,就好像深海的眼淚。
她急急地將它拾起來,又仔細看它有沒有哪裡摔裂,她就著陽光仔細地看了好幾遍,總算是鬆了口氣。
她咧嘴笑著,然後又將剛才脖子上被掛開的項鍊給取了下來。
漂亮的銀色細鏈中間,有一節徹底斷裂,那裡並不是帶扣的地方,所以要想再繼續帶,除非是找專門的地方重新修補好。
顏子沫只覺得,自己的心都伴隨著那個裂口,裂開了一道很大的口子,有風颼颼地往裡灌著,讓她凍得突然就有些站立不穩了。
而就在此時,在距離法國不算太遠的英國,洛亦辰從拍賣行出來,便坐車去了當初遇見顏子沫的那個步行街。
他的手心裡,還躺著那枚冰藍色的深海之髓,沁涼溫潤的感覺從手心傳到心底,明明覺得涼透了,可是,卻依舊讓他懷念。
他將目光落在窗外,看著頗有幾分熟悉的街道,眸底不禁湧起了一層淡淡的溼潤。偏偏,他臉上的表情依舊很寡淡,就好像世間萬物都根本引不起他的一絲興趣般。
而就在這時,不知為什麼,他聽到砰的一聲碎裂聲響在心底,那一瞬間,一種難以言喻的傷心就那麼蔓延開來,瞬間將他淹沒。
這樣的感覺他並不陌生,上次在內克島,當他被拋到船外,力氣耗盡的時候,也是這樣的令人窒息的感覺。可是,上次有她拋過來的救生衣,那麼這次呢?
他握緊拳頭,幾乎是用盡了力氣,指甲幾乎劃破手心,手上傳來的痛感才讓他微微找回一絲活著的感覺。
他低低地嘆息一聲:“沫沫,我終究是輸給你了。”
自從她離開,他幾乎將家裡所有的東西都砸碎了,可唯獨關於她的,他舉起多少次,始終沒捨得。
她離開的第一天,他發了一天的呆,砸了一晚上的東西。
她離開的第二天,他到了盛世洛城,幾乎工作到半夜。
她離開的第三天,他將她所有可能聯絡的親友的電話都查了一遍,發誓如果找到她,把她抓回來,必然碎屍萬段。
可她離開的第四天,他看到那個拍賣深海之髓的訊息,他就像個瘋子一樣,馬上就聯絡了拍賣行,要了一個當天拍賣的號牌。
而今天,當他坐在車裡,看到他們曾經邂逅的街道,他突然明白,他要將她帶回來,不是碎屍萬段,而是好好愛著。
他果然還是敗給了她。
洛亦辰拿起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
他憋了好幾天,終於忍不住,要將她找回來,就算是將整個世界翻一個遍,他也要將她找回來!
不管是要花一天也好,一年也好,十年也罷,甚至是一輩子,他都要找到她!
他想問問,自己對她那麼掏心掏肺,如果可以,他真的可以將胸腔開啟給她看看,裡面除了那顆從小就愛她的心,再無其他。為什麼她還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