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楷跑過去,大喊了一聲:“姑姑……”
慕容青撫了撫慕容楷的小腦袋,回過頭衝著慢慢走近了的慕容恪夫妻二人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卻有些勉強。
“前幾次我也打算為馨兒來上墳,只可惜母后都不讓我出門。今日五七,最後一次了,母后才好歹同意,所以我直到今日才來祭拜她。”
宇文櫻自然明白她出來一趟不容易,直說道:“青兒,你放心,馨兒她不會怪你!”
接著四個人只默默燒紙,也不說話,三個大人最後躬身拜了拜,再讓慕容楷連磕了三個頭,這才回去。
回程路上,宇文櫻有些體己話要與慕容青說,直接讓她和自己坐將軍府的馬車,將慕容恪爺倆兒趕到王府馬車上坐著。
馬車上,宇文櫻拿出先前準備好的東西交給慕容青。
“這兩封信是你上次在將軍府看過的,我一直替你收著。至於這畫。是從張秋生之前的藏身之地找到的。青兒,由始至終我也沒幫上什麼忙,還間接害了你們,今日將這兩樣東西一併交給你,你拿去留個念想。”
慕容青徑直拿過那幅畫,展開之後,眼中含淚,笑著對宇文櫻說道:“四嫂,秋生跟我說過,等我們自由了,他會帶我去洛陽,帶我去江南,帶我遊遍名山大川。他還答應我,以後我們每到一處,他都要作一副我和他寄情山水的畫,他說要將這些畫留給我們的子孫,讓他們也看遍天下美景。秋生說,我們要一直遊歷下去,直到哪天我們老得走不動才停下來,蓋一間茅屋,過最詩意最自由的日子。秋生還說……”
慕容青再也說不下去,撲在宇文櫻懷裡大聲痛哭。
“四嫂,為什麼?我只想嫁給秋生,我跟他馬上就能獲得幸福,為什麼他們一定不讓我如願,還害得秋生無辜枉死?”
宇文櫻不禁跟著流淚,只得勸道:“青兒,人死不能復生!”
宇文櫻勸了這句,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心裡清楚,一句“人死不能復生”是最無力的勸慰,頂不了任何用處!馨兒死了的時候,大家都這麼勸她,可是她聽了只會更加的難過,恨不得將段錦漓扇上幾十巴掌才解恨。
慕容青比起自己只會更加難過,一個馬上就要獲得幸福的人,一夜之間所有的希望被毀。張秋生本是她託付終身的男人,他死得冤枉不止,還是讓她最親的親人折磨致死。她心裡的委屈哪是自己能比得了的!
“四嫂,我好恨,我恨我自己為什麼要投胎做慕容家的女兒!若我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兒,我不必遠嫁聯姻,不必嫁給我自己不愛的男人,更不會有這麼無情的親人!母后只知為二哥考慮,為了保住二哥世子之位不斷害人,甚至不惜犧牲我的終身幸福。二哥不論是抓了秋生還是最後終於願意成全我們,由始至終他也只以自己的利益為重。還有段錦漓,曾經我把她當成最好的朋友,曾經她是最讓我敬佩的表姐和我最崇拜的嫂子,可是她是怎麼對我的?她害死了馨兒,害死了秋生,一手毀了我們四個人的幸福,讓我這一世都活在痛苦、愧疚和自責之中。我好恨!我好恨!”
宇文櫻聽了她的話流淚不止,卻更擔心她想不開,忙勸說道:“青兒,死者已矣,活著的人還該好好活著。張秋生若在天有靈,也會希望你好好活著。你千萬不要犯傻!”
慕容青擦了擦淚,直說道:“四嫂,你放心,我不會再做傻事!我實話跟你說吧,前些時間根本不是母后不讓我出門,是我自己一時想不開,險些上吊死了。如今我想通了。我再也不會輕賤自己的性命。明明錯的是他們,憑什麼要尋死覓活的卻是我!”
她說完這話,眼中透出一股狠絕。
宇文櫻看她這個神情,有些不明,忙擔心地問道:“青兒,你想幹什麼?”
慕容青也不隱瞞,直說道:“母后和二哥是我嫡親的親人,我自然不會對付他們!他們也是被段錦漓挑唆,要不是因為她對馨兒下手,母后和二哥即便發現了我們的計劃,只要我拿出代王的契約,他們也不會再阻攔。段錦漓就不同了,她這麼心狠手辣毀了我的一切,我絕不會放過她!”
說完這話,慕容青看宇文櫻瞧自己的眼神有些擔心,不禁有些生氣,質問道:“四嫂,她害死了馨兒,你莫非還想和五嫂一樣勸我罷手不成?如今我跟你說這些,不是問你的意見,也不是要徵得你的同意,我只是告知你一聲,我要朝她下手了。而且這次出手之後,我會讓她這一世都沒法再反擊!她能利用二哥害死馨兒和秋生,我也能利用二哥讓她永世不得翻身!”
宇文櫻長鬆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