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近況以及自己和他相處的細節,待大廳出來便見到迎面走來的慕容恪,一陣詫異,“高玄你不是回老家了麼?如今怎在燕王府?”
“如老闆所見,這兒就是我老家!”慕容恪只說了這句,就匆忙離去。
大殿內,不止燕王慕容皝,還有世子慕容儁,慕容恪一一見禮,心平氣和地忽略座上父王的怒氣。
“誰給了你這麼大的膽子,未經本王同意,竟敢私自前去宇文部?若讓逸豆歸發現了你,事情敗露,你擔待得起嗎?”
這就是自己的父親,擔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事情敗露!慕容恪一陣心寒,面上毫無懼意答道,“父王息怒,孩兒只是擔心那王車一人前去向伯父傳達父王的意思,伯父未必相信,如若孩兒一同前往,伯父自能明白父王召他回來的決心。至於未向父王稟報,乃是擔心知道的人多了,走漏了訊息。兒子此舉魯莽,還請父王責罰!”說完這話,慕容恪立馬跪下,一副誠心認罰的樣子。
這一番話直讓燕王覺得,自己那番發火就跟一拳打在了棉花裡似的,煩悶不已,“如何讓你伯父相信本王的決心,本王早有想法,不用你操心,只管帶你的兵就是。”
一旁的慕容儁見父王臉色並沒有因為四弟的解釋而有所好轉,忙在一旁打圓場,“父王,孩兒以為,四弟也是想為父王分憂,雖未事先通報,還請父王念在他一片赤誠,饒恕他擅離之罪。”
眼見有臺階下,慕容皝自然不再繼續發作,語氣稍平和了一些,對著那跪著的慕容恪吩咐了一句,“起身吧!索頭部派公主來聯姻,他們已向為父點明瞭,那公主想嫁的是你,為父已經同意了,下去準備準備,過三個月,公主就嫁過來了。”
慕容恪直又跪了下去,一臉恭敬答道,“遵命!孩兒告退!”
看著慕容恪離去的背影,燕王更是一陣氣。他真的從內心裡不喜歡這個兒子,和他母親高氏一樣謹小慎微。看他那樣子,明明不想娶那公主,竟還毫不猶豫地答應,連自己的喜惡都不願說出來,鎮定穩重又如何,一點都不像自己鋒芒畢露、爭強好勝不服輸,更沒有絲毫豪邁張揚之氣。
出得門來的慕容恪,只當沒事人一般,直到見到一抹粉色身影立在雪中,氣質若蘭,性情如水,那一直平靜的心,突然就不受抑制地加速跳動,只她那婦人髻提醒著他如今兩人身份不同,須要避嫌。他便只當沒見著那少婦一般,從她身邊擦身而過。
只那少婦見慕容恪竟直接忽略了自己,並不死心,主動攔下了他,“玄恭,你可還好?先前聽說你一人深入宇文部,我很擔心你!”
慕容恪低頭作揖,並不看她,只淡淡回了句,“小弟一切都好,多謝小二嫂。”
少婦見他對自己態度冷淡,不禁潸然淚下,還想繼續說話,身後卻傳來一個聲音,“錦漓,你怎麼來了?”說話的正是匆忙跑出來的慕容儁。
那女子一邊不著痕跡擦了眼角的淚,一邊笑靨如花對著慕容儁,“夫君答應了我今日一起賞梅,我左等右等,都不見你來,只得自己過來找你。”那聲音婉轉如鶯啼,又帶了些少女似的嬌羞,讓慕容儁聽了,內心一陣熨帖。
只這一幕讓慕容恪看了心如刀割,只面上不顯說道,“如此,便不打擾二哥和小二嫂,小弟先行告退。”
只是慕容儁早些出來,本就是為了和慕容恪說上幾句話,忙叫住他,“玄恭,你等等,二哥還有幾句話要與你說。二哥也知道你關心伯父,還擔心那王車壞了父王好事,才想到一人涉險,以保萬全。父王雖嘴上說的是擔心事情敗露,只是他心裡生氣卻更多是因為你不知愛惜自己,做出此等危險之事。你也知道父王的性格,關心的話他主動說不出口。過幾個月你也要成親了,切不可再向今次一樣魯莽行事,到時候可不僅惹得父王擔心,還會讓你妻兒掛念。”
“二哥教誨,小弟必當銘記!今日二哥替我在父王面前說話,小弟記住了,日後有用得著弟弟的地方,二哥只管開口。二哥放心,等小弟成親了,自會愛護妻兒,不讓她掛心,也不再讓父王為我擔憂。公主過三個月就嫁過來了,我還要回府打點一切,先行告退。”慕容恪客氣地說了這幾句,便徑直離開,只是他自己都不知道那句“愛護妻兒”是說給慕容儁聽的,還是說給其他人聽的。
慕容儁望著慕容恪離去的方向直搖頭嘆氣,四弟面上看著對誰都客氣,可心裡怎麼都覺得像是疏離。至於那粉衣的少婦,早已不似剛才那一副似羞還嬌的樣子,只咬著唇,帕子擰得手發疼也不覺,心裡想著,“他竟要成親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