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步於據實以報,“夫人經營了一間綢緞莊,生意不好不壞,日子過得很平靜。”
日子過得很平靜?
是了,她一向喜歡過平靜的日子!
良久,慕容恪才嘆了一口氣,“你先下去吧!派人照看著,若有不好,即可來報!不管夫人有何?煩,隨時出手相助。”
達步於一臉驚訝,直問道:“將軍不派人去將夫人接回來?”
“不了!”
慕容恪好不容易吐出這兩個字,壓住心中的百般愁緒,只低頭處理公務。
達步於愕然!
自夫人走了,這六年,將軍一直派人尋找夫人下落,天大地大,卻從未放棄。如今明知夫人就在吳郡,將軍竟真如崔夫人所料,不打算將夫人找回來?
達步於猶疑一陣,又問道:“屬下不明!夫人日子過得平靜,總歸還是……”
不待達步於說完,慕容恪立即抬頭,看向他的目光有了些涼意。
達步於鼓起勇氣,徑直跪下,“屬下方才有所隱瞞,請將軍恕罪!”
慕容恪眉頭緊鎖,“你想說什麼?”
“派去的人來報,夫人在吳郡易了容貌,對外稱夫君已經去世。吳郡當地人不知情,眼看小姐和夫人毫無相似之處,嘴積德一些的笑話小姐是有娘沒爹的野丫頭,有些長舌婦直接當街罵,說不知是哪個男人瞎了眼才看上了夫人,小姐不知是和哪個……哪個野男人生下的……野……野……”
達步於連著說了兩遍“野”,也沒跟敢把“野種”說出來。
慕容恪怒不可遏,氣得站起身,質問道:“這便是你說的日子過得很平靜?”
達步於頂著怒火,硬著頭皮說道:“請將軍耐心聽屬下說完!”
眼見慕容恪壓住火氣,達步於才一臉為難地說道:“屬下方才說的是之前的狀況,如今,夫人日子好過了。因為……因為夫人下個月就要……嫁……嫁人了……”
聽了最後三個字,慕容恪只覺得心就像被人碾碎了一般。
阿櫻竟然要嫁人了?
她已經將自己忘了,準備改嫁了?
他突然發現。當初自己竟是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她會嫁給別的男人!
那個曾想與他一生一世的阿櫻,竟再也不屬於自己了?
是了,他怎麼忘了,當初自己下定決心要趕她走的時候,她就已經不屬於自己了!
如今她要另嫁他人,自己這般傷心幹什麼?
慕容恪一聲苦笑,眼前有些模糊,他沉?了好半晌才開口。
“那個男人對她好嗎?”
達步於見不得這幅場景,忙低下頭。
“派去核實身份的人也只能暗地向街坊四鄰探聽一些訊息,那個男人對夫人好不好,屬下並不知,怕是隻有夫人自己才知道吧。屬下只知,那人聽說武藝高強,吳郡人都對他心生忌憚。因夫人和他有了婚約,原先瞎嚼舌根子的人也不敢再胡說。就衝這點來看,那個男人想必是有幾分重視夫人的吧。至於……夫人她心裡怎麼想,屬下不知!”
慕容恪只覺得自己的心就似被人拿鈍刀捅過一般,生生地疼。
他撫著額頭,深深得無力感。
“下去吧,派人保護好夫人!”
達步於起身,心裡一陣無奈又一陣沮喪,卻也只得行禮退下。
臨出門前。他想了半天還是又說了一句,“屬下以為,夫人如今不需要將軍保護。”
眼見自己說了這句話,將軍只目視前方,依舊無動於衷。達步於開啟門出去,暗歎一口氣才出了前院。
再抬頭之際,他就見到崔敏兒走了過來,不由得又嘆一口氣。
崔敏兒見他一臉沮喪,暗覺不妙。
“沒成?”
達步於嘆氣,“原先將軍確實如崔夫人所料,只打算派人看著夫人。屬下為了挽回,不止將探來的一些不好聽的話說了。到最後將崔夫人教的那些也說了。將軍確實很傷心,卻也沒提將夫人接回來。”
達步於拱手行禮之後便要告退。
崔敏兒回望了前院一眼,心裡一陣失望。
她早就想到,當年慕容恪能狠下心趕走宇文櫻,如今過了六年,他只怕還是冥頑不靈。為此她還特意讓達步於撒謊,想以宇文櫻改嫁激他一回。不曾想,連這一招都不管用。
崔敏兒嘆氣之後也只得悻悻回後院。
“達步於,將軍喚你回去!”
突然傳來一個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