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剛才還溫柔如春的慕容恪剎那間變得面若冰霜,娜仁心裡不禁有些發顫,忙解釋道:“我……我沒想到他會……會去主院……況且,我並未招惹他……”
眼見慕容恪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嘲弄。娜仁乾脆不再解釋,只一臉不滿,質問道:“我為何不能招惹宇文陵?宇文部不到一個月就被慕容部掃平,那些逃去漠北的部眾只怕更是烏合之眾,他們於你有何助力?我看,只怕是你為了保護宇文櫻故意編出來糊弄我的瞎話吧?”
慕容恪氣急反笑,“剛說你看事狹隘,逃不出爭寵吃醋、後宅爭鬥,你現在竟又這副樣子。你若想不通透。我不妨給你一些提示。當日我父王讓大伯父靜待時機,偏偏我大伯父不聽他命令,不止率兵攻南羅城,且聲勢極為浩大。正因為他進攻南羅城動靜鬧得太大,宇文部留守在紫蒙川的部眾才能很快得了訊息,因此全部逃脫。回了龍城,大伯父因進攻南羅城之事被父王猜忌而賜死。只不過你我都明白,他是假死,而我正好要藉助宇文部殘餘勢力。不如你猜猜我大伯父現在在哪兒?”
娜仁一臉驚駭。滿臉難以置信,“他在漠北?”
娜仁直搖頭,“不可能!慕容翰原先投奔宇文部,後又反正,回到慕容部。宇文部眾只怕對他恨之入骨,怎麼可能受他招安?”
說了這番話,娜仁又接連搖頭。不對!縱使宇文部眾因為慕容翰反正之事對他心懷芥蒂,慕容翰險些被燕王賜死,那些部眾定會相信他復仇的決心。慕容翰軍略奇才,慕容恪戰勳赫赫,對那些想復國的宇文部眾而言,確實是好機會。
慕容恪眼見她到最後只臉色凝重且不再搖頭,忙笑著問道:“想通了?”
娜仁抬眼看著他,眼中的情緒很是複雜,半晌才開口,“我倒沒想到你們竟是一早就謀劃好了一切!”
慕容恪微微頷首,一臉淡然,“所以你現在不會覺得陵兒不重要了吧?反倒是你們高句麗於我而言不過是錦上添花,並非不可或缺。若非父王讓我娶你,而我又不想讓他起疑,只怕你還進不了將軍府的門!”
娜仁自然不信,直笑道:“你別忘了我手上有華大夫那些東西!還有,若我高句麗真如你所說,可有可無,你怎麼可能會同意事成之後封我為王后,立我的兒子為世子?依我看,你不過是要想方設法打消我對你的疑慮,再暗中保護宇文櫻吧?”
慕容恪聽了這話無奈地搖搖頭,看著娜仁神情有些失望,“有些話不掰開了跟你說清楚,你倒真是想不明白!宇文櫻背後有宇文部和代國的勢力,兩部加起來定比你高句麗強。待我繼承燕王之位,我若再立她為後,她母族太顯,往後會有什麼後果,誰也說不定。而且。有話直說雖是宇文櫻的優點,卻也正因為這個原因,她不適合做王后。她這人性子過於剛直,有時甚至膽大到挑戰我這個做夫君的威嚴,但這一樁便讓人極為不喜。你再想想,我不過寵你十日出頭,她便對我冷嘲熱諷,若是讓她做了王后,王宮後院還容得下旁人麼?”
眼看娜仁滿臉自信、得意得很,慕容恪又適時潑了盆涼水。
“別以為你比她強太多,我也不過是兩害相權取其輕!”
娜仁聽了這話直皺眉,“母族之事我原先便與你說明白了,你還有何顧慮?”
慕容恪輕笑一聲,“並非因為你母族的緣故,而是你這人太不顧大體,小家子氣太重了些!”
娜仁被他這番貶損,直皺眉,正要出言反駁。卻被慕容恪截下。
“我說的不對?莫非招搖過市、倒地撒潑是顧大體的表現?”
眼見娜仁被話噎住,慕容恪面色一暗,正色說道:“我二哥這些年因為娶了二嫂那麼一個妻子,暗地裡沒少被人笑話。你今日所為,只怕便是二嫂也不屑為之。若非原先敏兒在府裡也不曾像你今日這般不知自重,我還以為你們高句麗的女子都如你這般不顧婦德婦容!”
娜仁聽他竟將自己說得比可足渾氏和崔敏兒還不堪,怒上心頭,“你……”
慕容恪直斥道:“我什麼?他日若你身為王后,前夜被我寵幸,第二日也要穿成這樣向人炫耀?你就不怕那些侍婢下人在心裡笑話你?你若想當王后,至少從現在開始,也該有個王后的樣子。你別忘了,我慕容部早被漢化,父王和眾位大臣也都力推中原文化,不似你們高句麗,無需顧忌中原禮儀。”
慕容恪這番話確實在理,娜仁自知理虧,也不反駁,只壓住心裡的怒氣,撇了撇嘴,不情願地說道:“我知道了!”
慕容恪態度這才軟下來,主動擁她入懷,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