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謹歡盯著他,聽酒鬼說話,完全沒有邏輯,他將她的手死死的按在心臟上方,臉上浮現一抹令人心碎的憂傷,“我心痛……歡歡……我後悔……後悔……”
他絮絮叨叨的,盧謹歡聽不太清楚他都說了些什麼,她想抽回手,他卻怎麼也不肯放。她嘆了一聲,看著漸漸睡熟的他,這才敢把心裡的情意表現出來。
她不再掩飾,放肆的看著他,睡著了的他,沒有醒著時凌厲,像一個脆弱的孩子,因為醉酒的緣故,他的臉紅通通的,嘴唇因不滿而微微嘟起,顯得十分可愛。
盧謹歡趴在他身邊,伸出手指想要觸碰他,卻在離他的臉一寸的地方停了下來,她在虛空裡描繪著他的輪廓,像以往每個入睡的晚上,她都會照著腦海裡記著的面孔,對著空氣一遍又一遍的描繪著他的面容,以此來加深自己的記憶。
如今,他就真真實實的在她面前,她卻不敢觸上他的肌膚,怕一觸碰,自己就會醒來,再也找不到他。
這大半年以來,她一秒都沒有忘記過他,她對他的愛已經深入骨髓。她想忘記他,卻一遍又一遍的記著他,她忘記了他的壞,只記得他的好。即使明知道自己的行為是飲鴆止渴,她還是無法忘記他。
她以為他們再相逢,她對他的排斥依然存在,可是沒有,她似乎在這些日夜思念的日子裡,將他的壞全都忘記了,所以她不排斥他的靠近,這是否是老天在給他們機會,要讓他們重新在一起?
她躺在他身側,與他面對面,她的手還被他緊緊的攥在手心裡,她的心踏實了。她看著他,慢慢閉上眼睛,沉入夢鄉。
天快亮時,慕巖被渴醒,他如往常一般痛吟著醒來,他揉了揉太陽穴,睜開眼睛打量著四周。這段時間以來,他醒來時常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他眨了眨眼睛,才適應屋子裡的黑暗。
適應了眼前的黑暗,他才驚覺身邊躺著一個人,他驚詫的低下頭去,緊盯著躺在床上的女人。是的,女人,那嬌小的身影與長長的頭髮,確實是個女人。他甚至想不起來,自己怎麼會躺在床上,身邊還躺著一個女人。
他立即警覺起來,這個女人膽敢睡到他床上來,就要有承受後果的勇氣。此時他壓根就忘記了自己飛到s市來的事,他甚至記不起來自己在哪裡喝醉的。
他被身邊躺著個女人的事刺激得大腦清醒了些,他一邊轉身去按開床頭開關,他要看看,是哪個不要命的女人敢爬上他的床?
他按開床頭開關,也沒等瞧清眼前的女人長什麼模樣,一腳將她踹了下床,怒氣衝衝的質問:“誰給你的膽子,敢爬上我的床?”
盧謹歡正在做夢,夢裡她跟慕巖相見了,慕巖對她說,他很想她,從來沒有忘記過她,要接她回去。她歡天喜地的要跟他走,滿臉傷心的炎沉睿出現了,他指控她說:“歡歡,你別跟他走,他不會給你幸福的,你回來,我們去結婚。”
她搖頭,堅定的告訴他,她的幸福在慕巖手上,除了他,沒人能夠給她幸福。
可等她回頭,慕巖就跟白柔伊手挽手,姿態親密的出現了,白柔伊譏笑她,說:“盧謹歡,你別傻了,慕巖一直都愛著我,他從來沒愛過你。”
慕巖冷冷的看著她,挽著白柔伊的手越走越遠,她傷心欲絕,拔腿就追上去,叫他別丟下她。眼看著她快要追到他了,他卻厭惡的道:“噁心的女人,我怎麼會愛上你,你別痴心妄想了。”
她頓時愣在原地,還要再追,他卻飛起一腳,將她踹飛了出去。痛,好痛,她的心像被人撕裂了一般,身體也痛,她痛得醒了過來,然後對上了一雙夾雜著盛怒與錯愕的眸子……
盧謹歡痛呼著睜開眼睛,就對上一雙驚怒交加的幽黑雙眸,他離她太近,她甚至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磅礴怒氣,她不自覺的抖了抖。一邊揉著摔疼的屁股,一邊皺著眉盯著近在咫尺的俊臉,抱怨道:“你幹嗎啊?不喜歡我睡你身邊,你直說,用得著下這麼狠的手麼?屁股都摔開花了。”
這一摔,盧謹歡想起了許多往事,她初嫁他時,怨氣沖天的她,趁著他睡熟時,一腳將他踹下床去。後來兩人情正濃時,鬧了彆扭,他也踹她下床。往事一幕一幕的浮現在眼前,她竟忘記了惱怒,只覺得這久違的一幕格外的溫馨。
慕巖欺近她,本欲給這個膽敢爬上他床的女人一頓教訓,卻看到了那張日思夜想的臉,他頓時錯愕。酒醉後的頭痛令他難以忍受,他以為自己是眼花,眨了眨眼睛,眼前那張俏臉依然沒有消失。
他本是站著彎下腰,居高臨下的瞪著她,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