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碗開玩笑。
思及此,蘇畫笑容溫和,語氣謙遜:“姜工您好,我是蘇畫,以後很多事都要靠您幫忙了。”
倘若李雲飛的知遇之恩,是讓姜工進入br,那麼她也可以繼續給他知遇之恩,讓他感到自己被委以重任。
姜工此時的心情,頗有些複雜。前幾天,李雲飛在他面前憤憤不平,原因是br居然派了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來接替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認為這是種藐視。姜工也有同感,李雲飛怎麼說也是被gk高薪挖角的銷售好手,br卻派這麼個淺資歷的人來,不僅是對李雲飛不重視,也可以說是對中部業務根本不重視。這讓他有些心灰意冷,gk沒跳成功,br又是日薄西山,他已年過四十,新工作也不太好找,每天心裡都是七上八下。
現在見了蘇畫,不知為什麼,她明明看起來很年輕,眼睛裡卻有某種東西,讓他心裡沉靜了一些,不再那麼慌亂。
他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蘇經理這是說的哪裡的話,我不過是個搞維修的。”
站在他一旁的小陳,看起來是個內向的男孩子,自始自終都沒插話,蘇畫也笑著跟他打了個招呼:〃小陳,說起來我們還是校友啊。“
他們隸屬於同一個大學的兩個分校,蘇畫學藥學,小陳學機械工程。
小陳有些靦腆:“是的師姐,我今年剛畢業。“
聽小陳叫她師姐,蘇畫微笑,果然是剛出學校的孩子,一見面就叫自己的上司師姐。
不過也好,跟機器打交道的人,就應該單純些,將琢磨人際關係的心思,多用來琢磨專業,才能進步迅速。
一個晚上,還算相談甚歡。蘇畫的隨和,讓姜工和小陳覺得她很好相處;而她的專業,又讓科班出身的他們刮目相看。
姜工覺得心裡踏實了很多,總公司對蘇畫的派遣,應該是知人善任,而並非看輕中部業務或者李雲飛。
從飯店出來的時候,三個人告別,蘇畫回酒店,站在觀光電梯裡,透過玻璃幕牆,看見姜工正在路對面的公汽站等車。她心裡動了動,其實公司可以報銷一部分計程車票,姜工卻還是選擇坐公交,大概只是為了省下交通費貼補家用吧。尋常人家的日子,總是這樣艱辛。不過她又想起他潔白的襯衫和筆直的褲縫,微笑了一下,大概他對家庭的付出,是值得的。
回到房間,她開啟電腦,開始在搜房網上尋找出租資訊,打算明天出去找可以設辦事處的房子。
一直忙到晚上十二點,她才長長撥出一口氣,又倚在窗邊,看了許久的夜色。
這個城市的燈光,還是那麼像星星海。
第二天一大早,蘇畫就出門去找房子。科研院所大都集中在這個城市的江南區,為了以後開展業務方便,蘇畫設辦事處的目標地也確定在江南,然而看了幾處寫字樓,不是位置太偏,就是租金太貴。跑了大半天,一無所獲。
當她從兆新大廈出來時,長長嘆了口氣,九樓的那個單位很合她的心意,可是價錢卻超出預算太多,只能放棄。她用手擋在額前,看著門外毒辣的陽光,苦笑一下,打算硬著頭皮再次走進那片酷熱。
“蘇畫。”熟悉而遲疑的聲音。
蘇畫轉過頭去,看見了秦棋,長身玉立,站在一輛白色越野車前。
“好久不見。”蘇畫在微怔之後,對他微笑。
只是一個清清淺淺的笑容,卻直擊他心底,讓他在那一瞬間,屏住了呼吸。
他曾經以為,這輩子,再也看不見她的笑容。
當他從江岷那裡,聽說蘇畫離開了這個城市。他不敢相信,卻又不得不相信,在受了那麼重的傷之後,離開已經是她最好的選擇。
那一夜,他不知道自己抽了多少煙,為蘇畫,也為自己心痛。她寧肯一個人離開,也不要他的相伴。
到了今天,看見在他面前微笑的她,他不知道,自己此時該做什麼。是裝做無所謂,跟她輕描淡寫打聲招呼,還是乾脆,緊緊地抱住她,說一句:
“我很想你。”
蘇畫此時的心情,不似秦棋這般糾結。從她決定回來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在這個城市裡,她隨時有可能會遇到故人,或者秦棋,或者魏庭,或者程惜雅,甚至,易沉楷。
因此她對於今天這一幕,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她走了過去,站在秦棋的面前,笑著回答,他還沒問出口的問題:
“我回到這個城市工作了,秦棋。”
秦棋這才回過神來,勉強鎮定了自己的情緒,對她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