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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一隻手便鬆了貞秀的大腿,她方才抬頭想要對貞秀言說你再不要踹我,貞秀一隻不過三寸來長的小腳便重重蹬到了她正抓著她大腿的手上。

女子纏過的足因受力不穩,是以鞋底都特意經過加厚,有些還要墊了木楔子在裡面保持其硬度。而貞秀穿的,正是加過木楔子十分堅硬的那種底面,她一腳踩在貞書手背上,貞書手背劇痛,遞給蘇氏的手還未抓牢,這隻手乍然一鬆,頓時如下墜的繩索般,一聲悶響便自車沿邊溜到了車底。

車轍應勢而上,自她膝蓋上碾過,登時鑽心一陣刺痛。貞書見那些黑衣人近在眼前,亦是嚇的渾身汗毛林立,顧不得膝蓋上的疼痛,翻身跳起來欲要又去追馬車,高聲叫道:“娘,快停下,快停下!”

誰知她一腳踩下去,右腿自膝蓋以下竟如空了一般,登時又跌爬在地上。

貞書兩手撐著往往爬了幾步,又高叫:“娘!娘!”

蘇氏自車窗內伸出頭來,揮著帕子道:“貞書,我的好女兒,快跑,快追。”

貞書一條腿不能動,只得伸長了揮手道:“娘,你快叫車伕停車。”

蘇氏望著貞書大哭,忽而張圓了嘴尖叫道:“車伕,快,快跑,他們追過來了!”

車伕雖就在車沿邊上坐著,卻只顧在前調順兩匹瘋跑的馬,全然未顧及有人掉下車去。他此時聽聞蘇氏叫他趕馬快跑,長鞭一甩駕的一聲,兩匹馬風馳電擎般跑遠了。

貞書一條腿自膝蓋以下全然無力,一條腿支撐著站了起來,不過片刻便又歪坐在地上,身後那些黑衣人自她身後跑來,越過她身邊,跳下河沿,朝著方才趙和所追方向而去。

原來這些人竟不是劫匪,他們甚至連瞧都不上她一眼,就仿如她是一顆樹,亦或一塊石頭一般,經過她身邊時,只是微微側身繞過而已。

貞書坐在大路上,哭笑不得,又悲傷不已,更是恐懼不已。她幾番欲要起身,右膝蓋以下完全用不上力氣,就仿如那膝蓋往下是空空蕩蕩無有實無一般。她雙手撐著腿往邊上挪了挪,坐到了路邊草叢中,尋思著折條樹枝來作拐,好繼續往前走。

因見抬頭不過一人高的地方,長著一顆指頭粗經的小樹苗子,若拿來作拐,正好合適,況且她如今廢了一條腿,太粗怕不易折斷。她伸了雙手,倚著一隻腳背靠了山坡一步一步往上挪著屁股,好容易才撐著雙手到了這小樹苗子下,伸出雙手使勁將那樹苗壓彎在地上,欲要將它折斷。

這是一顆柳樹苗子,柳樹最韌,端午前後尤甚。這種小樹苗,根扎的深,欲拔拔不出,又樹杆十分柔韌,無論怎樣壓彎使勁都很難折斷,唯有用刀砍,才是最簡便。

貞書見四野無人,此時太陽又已落山,心中漸漸著急起來。坐在山坡上將那小樹苗壓彎著直貼到了地上,見它仍是不過破了些皮,沒有能折斷的跡象。便又鬆了樹根,自樹腰間來折。只是樹腰間更軟,折彎了幾圈一放手,它仍是直直的朝天而上,就仿如要跟她作對一般。

貞書又急又氣,又將那樹苗子背在肩上,使勁的往前爬著,以期能將它從土裡拽出來。但是無論她怎樣用力,終究少了一條腿的勁兒,柳樹仍是紋絲不動。

她放開手,見這小樹苗子搖搖晃晃擺了幾擺,不一會兒仍是直直的升上天去。此時四野漸暗,星星都升了起來。貞書回想起方才蘇氏尖叫馬車快走的聲音,心知自己是叫母親主動扔下的,心中止不住的委屈慌涼,雙手抱膝將臉埋在雙腿間抽抽噎噎哭了起來。

哭了半晌自覺無趣,又抬起頭來撿了快石頭朝下在路上扔著,嘴裡罵道:“黑心肝!沒良心!無人心性的東西!”

她也不知自己在罵誰,只是胸中委屈無處發洩,哭的半晌又覺得沒意思,便又抹了眼淚住了嘴,眼朝著方才馬車去的方向巴巴望著,以期蘇氏會回心轉意回叫車伕驅車回來接自己。這樣遠眺了許久,山路上漸漸連樹影都朦朧了,月升在即,山中啞然,只聞四野蟬鳴,那裡還有馬車的影子。

貞書長嘆一聲,又想到趙和不知在前還是在後,可找到蘇氏她們不曾。若是在後,此時必要經過此處,才能追上馬車。想到這裡,心中漸又有了些希望,便又抬首往來路眺望著。再望了半晌,月亮都升起來了,映著河水潺潺如白練一般。四野的山林樹木皆成了黑壓壓的影子壓在天上,鳴叫的鳥獸漸多起來,間或還有一兩聲不知是狼是虎的長嘯,聽得她肝膽俱寒,抱緊了雙手縮在那棵方才被她□□許久的小柳樹苗子邊上。

這樣又過了不知多久,貞書半睜半閉著雙眼思前想後胡思亂想,忽而就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