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離枝和甘棠回過神來,看著跪在地上的王葵,臉色微微一沉。
將自己的經歷老老實實的交代完後,王葵鄭重的給傅清漪磕了一個響頭,聲音沉重:“小姐明鑑,奴婢既然已經被賣到了這裡,便將這裡看做自己的家了,奴婢絕對不敢有利用傅府對那對夫婦實施報復的心思!”
她仰頭直視著坐在輪椅上的小姐,等待她的判決。
傅清漪很認真的聽完了這個聽過一遍的故事,看著王葵強自鎮定的神情,她好奇:“你們一個兩個……怎麼都有動不動就跪地的習慣?”她將目光轉向離枝,離枝會意,便把跪在地上的王葵扶了起來。
她的動作輕柔小心,顯然是對王葵動了惻隱之心。
王葵還有些愣愣的,一時忘了向離枝道謝,只是呆呆的望著傅清漪。
傅清漪目光溫和:“既然覺得恥辱,就不必勉強自己。”
王葵驚慌不已,剛想宣告給小姐下跪是她的榮幸不是恥辱,觸及到小姐溫和的目光,又忙低下頭,看著地板上悄悄綻放的淚花,哽咽不能語。
小姐不是在挖苦她,這是小姐的真心話……
傅清漪看著王葵,陷入沉思:這個少女,確實是個了不起的……王家商行被她打理的蒸蒸日上,若不是她繼母眼界窄容不下她,王家……說不定能更上一層。
她是天生的商業奇才,她的才華,不應該埋沒在這裡。
傅清漪輕笑,水潤的黑眸清凌凌的:“御街的那家寧和酒樓,你便接手了吧。”頓頓,“那酒樓是先母留給我的,多年過去,酒樓的高層已經腐爛,想來,便要請你費心了。”
若不是父親決定將這家酒樓給她練手,她竟不知道,那位出生書香世家的母親,竟然擁有不凡的商業才能。
她的親生母親……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王葵眨了眨眼,驚喜不已,忙道:“謝小姐!”御街是黃金地段,寧和酒樓地處御街,不僅可瞭解時事走向,挖掘人才,甚至能控制輿論……
看著對方興致勃勃的表情,傅清漪輕笑:“那對夫婦,我已經替你留意好了,你就放手去幹,無需顧忌。”
王葵眼眶溼潤,跪在地上,鄭重的給傅清漪磕了一個響頭,傅清漪目光溫和,也沒有阻止,因為她知道,這一次,她是真心實意想要感謝她的。
“小姐的大恩大德,奴……我王葵,沒齒難忘!”
傅老太太乾脆利落,一個星期後,便備好了馬車,讓傅輕歌提前去佛寺熟悉環境,等到壽宴過後便留在佛寺修身養性。
只是這一次,蘇氏忙著要打理壽辰事宜,便沒有和幾位小姐一同前往,只是吩咐兩位姨娘要看好四位小姐。
傅靜姝身子隨著馬車一顛一顛的,心裡猶如小鹿亂撞。
佛寺……是她初識阿離的地方。沒想到,被賊人毀了名聲的已經變成了傅輕歌,她們還是要去佛寺。
這次,她,還要再遇見阿離嗎?
傅靜姝掀開簾子一角,將目光投向來往的人群。
傅清漪也探頭望向窗外——
已經將近一年沒看師父了,不知他老人家可還安好?
事實證明,雲起大師還是一如既往的生龍活虎,維持著淡淡笑的表情接待了眾人後,便嚷嚷著要和小徒弟下棋。
傅清漪笑得有些無奈,也由他去了……正好,她也有事想和師父聊一聊。
殘棋擺上石桌,見師父定定的望向棋盤,傅清漪心裡失笑:師父其實棋藝不怎麼好,但他下棋卻出奇的認真,每走一步都要深思熟慮。
這也是……他們下了五年棋,都沒有分出勝負的原因。
見師父一臉深思熟慮,傅清漪也不著急,隨手從輪椅底下的暗箱裡抽出一本書,安靜的看了起來。
這本古書是她讓離枝去找的,它被傅府儲存得很完好,裡面介紹了遙遠年代的古語。
傅清漪一頁一頁的翻過去,開始尋找令牌上纂刻的文字。
冷不丁聽見師父的一聲輕笑:“幼卿,該你了。”
好快!傅清漪從書本上抬起頭來,但見師父唇角邊的淡笑,心裡咯噔一下,忙將視線移向棋盤。
那個黑子,切斷了白子所有的後路,如同龍的眼睛一樣,閃著神秘耀眼的光。
傅清漪先前精心設計的連環局,就被這一個小小的黑子給破了!
傅清漪有些挫敗的咬著嘴唇,四年的苦心啊……
她笑著低下頭,脆聲道:“幼卿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