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的樣子,臉上的悠然讓小渚簡直要抓耳撓腮,她急匆匆從隔壁市趕過來可不是為了來喝杯咖啡談人生的。
“我們出版方一直覺得你是個誠信守諾的人,所以在前幾次的合作上也都很愉快,但是……”衛樞又將一張信紙推到小渚手邊,“你能解釋一下,為什麼你要用錯誤的區服和ID來欺騙我嗎?”
“啊?”這跨度太大,小渚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等意識到衛樞所指的時候,那愚蠢的“啊”字已經說出了口。
“你說劍三?那個是因為……”小渚也沒想到這個衛樞如此頂真,竟然會為這件事為難她,前後想了想,說,“因為我在我那個區,仇家比較多,萬一連累了別人……嘿嘿,多不好,是吧?”
衛樞笑著看她,眼瞳有著異樣的光色:“撒一個謊,會需要更多的謊來圓。你可以告訴我實話,因為這只不過是個遊戲,不需要把自己的名譽也賠進去。”
小渚想了想,他這話的確有道理:“好吧,其實是因為這只是一個遊戲,所以跟現實的牽扯自然越少越好。少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自由,不是嗎?”
衛樞點了點頭,卻沒有接話,只是目光始終對視小渚,後者被他這樣毫不遮掩的目光看得略有些尷尬,只得垂眼望向自己的咖啡杯。
“額,其實我是XX服的,ID半渚芳華,你……隨時可以來找我玩兒,”說到此,小渚驀地抬頭看他,“該不會真就為這事兒??”
衛樞終於有了回應,他往前湊了一點,目中帶笑:“在遊戲裡有情緣?”
“啊?”小渚愣了愣,立刻反駁,“我沒有啊!”
“哦~”衛樞若有所思地點頭,“那你帶我玩好不?”
“我們還是談談出版上的事吧,衛樞先生……”小渚微微撫額,覺得今天這個會面實在詭異得很,“玩遊戲的事我們可以容後再議。”
“既然你的作品都是劍三同人,你們我們理當聊一聊這個遊戲本身。我也只是想對你創作的靈感來源多一些瞭解。就比如你寄給我的這幾幅,我覺得畫得很不錯,但你並沒有收進你的作品集裡,能告訴我是為什麼嗎?”
談到這個,小渚話就多了起來:“這個麼,雖然畫畫是我的愛好,但是在出本子的時候還是需要為出版方考慮商業利益的。道姑和毒哥在遊戲裡並不是官配,這種CP很冷門,不是大眾口味,自己收藏就好,收進去並不合適的。”
衛樞瞭然的哦了一聲:“你考慮的很周到。那既然如此,你為什麼會畫毒哥和道姑這對冷門CP嗎?是從真實經歷中得來的感受?”
小渚點頭,但馬上又搖頭:“可以這麼說吧,不過……大半都是自己想當然的了。”
小渚寄給衛樞的,加上最近覆水被坑在馬嵬驛那副,一共有六幅畫。分別是巴陵的桃花與淺灘;無量山的劍湖宮;靜謐幽深的崑崙小遙峰;楓紅如火的荻花聖殿;以及幫會菜地和毒屍的合影。
這些,都是她與嫦娥最美好的回憶。如今人非故人,畫卻不變,真是有些諷刺,有些悵然呢。曾幾何時,她是那樣想留在這片江湖,與那個苗疆人攜手相遊、暮雪白頭,而現在,只剩這些畫陪著她一起緬懷那段時光,那段記憶,和那個人。
其實這五幅畫也被小渚按原尺寸列印成了畫布、裱上鏡框,並擺在家中自己的房間裡。離開了劍三的那段時光中,她偶爾會駐足在畫前凝視上很長一段時間,當食指滑過這些粗糙不平的色塊時,那些高興的、難過的事,都會一併湧來。
她並沒有忘記,所以才會在不久前重新回到那個江湖,如果能在出國前把那段記憶和這個江湖畫上一個完完整整的句號就好了,但願如此吧。
小渚與衛樞又聊了一會兒,二人坦誠相談,倒也開懷,不知不覺就忘了時間。小渚發現,這男生比他的外型要看上去更成熟一些。他的話不多,也並不是特別熱情,沒有從頭到尾不停地講著這裡有什麼那裡有什麼,也沒有漫無目的地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他是屬於沉穩與睿智之間的那種型別,臉上總掛著合適的笑容,既不生疏,也不客套,跟他走在一起,會格外輕鬆自在,就像是相處了多年的老友一樣,這也是數年前小渚會跟這個人成為筆友的原因,不知為何,就是特別說得來。
天已深秋,馬路上寒風悄然颳起。小渚走得匆忙,沒想到晚上會驟然降溫,此刻站在店門口,鼻尖凍得微紅,兩手插在口袋裡,一刻也不想拿出來。
“住一晚走還是連夜回去?”衛樞看著小渚這瑟瑟發抖的樣子,為之前自己任性地把她喊出來感到很是過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