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俏皮地眨眨眼睛,釋然一笑:“我很好。”她沒有再問那多餘的一句“你好嗎?”,好不好都與她無關了。
江一平點點頭,不再說話,伸手夾了個丸子放在盤裡,扒拉了好一會兒,才塞進嘴中。
柳青青始終抿著嘴看著明天的新郎官,在桌前一個個敬酒,回憶往昔的崢嶸歲月,再感慨一下青春的飛逝,展望自己新的未來。
其實,小孩子是不害怕長大的,真正害怕長大的都是已經長大的人,所以,他們才會有各種各樣的畢業PARTY、單身PARTY以及同學聚會,因為只有在這裡,在當年一起走過的那些人身上,他們才能夠找回自己年輕的影子。
視線裡跳出一個肉丸子,在空空的盤子中顯得格外突兀。
柳青青絞著筷子,不知如何下手。旁邊一聲輕笑,她感覺他憂鬱的眼中終於帶了點兒陽光的味道。“這裡的特色菜,不嚐嚐的話會有點可惜。”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江一平的話裡有種小小的試探,外加一絲欣喜。她移開視線,一口把肉丸子放進嘴裡。
“君竹沒一起過來嗎?”浪費了眾多的腦細胞,好不容易才想到一個話題,一出口,才發覺不太討巧。
江一平的眼神暗了下來,抓緊了筷子的雙手泛著白光:“她有事。”就在柳青青以為他的回答結束了的時候,他又接著說道:“我很少帶她參加這種場合。”
柳青青有些驚訝,這根本不用和她說的,雖然這確實是他的風格。
“喂,我說你們兩個在那嘀咕什麼呢,一平一進來你們就沒分開過。”被強迫換了座位的瘦子笑著,聲音很大,生怕別人聽不見,要命的是他那一雙不懷好意的眼睛在他倆身上看來看去。
在他的提醒下,大家都不約而同地看過來。
突如其來的窘迫包圍了她,柳青青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臉在升溫、再升溫。她要不要就此逃出去?
“你們別鬧了。”江一平安撫地拍拍她的手背,嚴肅說道。或許是對他太熟悉了,她真的沒聽出來他在生氣。
“一平,”一個看起來和他走得較近的人插話,“以前怎麼沒發現?今天你倆坐一塊,別說,還真挺般配的。”
鄭威從那邊與某人的談心中停下,站起來要往這邊走。江一平笑著搖搖頭,倒了杯酒:“兄弟敬一杯酒。”
很奇怪,他只是制止了大家的猜測,卻並不澄清二人的關係。
直到後半夜,這場聚會才不得已結束。鄭威早已喝得酩酊大醉,要不是礙於明日的婚禮,估計他們還不會放過他。可即便如此,他在昏睡前還是不忘讓江一平送她回去。
“今天的事,真的很抱歉。”今晚的江一平,心情一直不錯。
晚風微涼,柳青青頭腦清醒了不少。一回來就和自己的前前任深夜散步,這感覺,真不可思議。
“我倒沒什麼,只怕你要和君竹解釋一下了。”
“她沒那麼小氣。”說完,覺得不太合適,就不再說話。
這樣的狀態一直維持到沈悠然來接她。
從上車開始,沈悠然始終心不在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柳青青假裝看不見,側頭閉上了眼睛,晚上應付那些人消耗了太多的精力,她只想好好睡上一覺。
育英中學寧靜的教學樓,籃球場上振奮人心的呼喊,粉紅色的信紙,昏暗的房間,鮮豔的玫瑰花,一對相擁纏綿的男女。下一刻,畫面一轉,映入眼簾的是一封無字書信,一疊紅色的錢,和一束束枯萎的玫瑰,這一幕,成為她三年來揮之不去的夢魘。
柳青青醒來時就看見沈悠然抱著枕頭,滿臉糾結地坐在床頭,看樣子醒了很久。
“然然,怎麼起來這麼早?”柳青青抻個懶腰,下床找衣服。
知道她要參加婚禮,沈悠然早就給她準備了衣服,漂亮是漂亮,就是穿在身上總感覺怪怪的。
半天才得到悶悶的一聲回應:“青青,你真的不認識他嗎?”
拿著衣服的手僵了半天,柳青青才反應過來那個他是誰。
猛地轉過身看向沈悠然,只見她迷茫著雙眼,洩氣地說道:“青青,我被下了魔咒了,我就是忘不了他。你要是……”
柳青青嘆氣:“我是真的不認識他。”女人狠心的時候是真的,可是要想陷入愛情,也真的很容易。
沈悠然的眼睛閃了閃:“對不起,我不該為難你。”攥緊的拳頭像是給自己力量,“我和你一起走,我就不信找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