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搭在上面,挑眉:“想想沈秀雲。”
蘇荷瞬時變了臉色,咬住了下唇,憤然之情漸顯。
威脅,赤luo裸的威脅,這個男人除了這一招還會什麼?
“現在還做不到嗎?”男人側目,一張臉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蘇荷想著母親,只能打碎牙往肚子裡吞,恨恨的瞪了男人一眼,咬牙切齒道:“能,我能。”
男人露出滿意的笑,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最後一頁的簽字處點點:“這裡,簽上你的名字,合同至此生效。”
蘇荷看著那處。
甲方:蘇沉言。
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下筆蒼勁有力,收尾剛勁利落,沒有半點拖泥帶水,一氣呵成,氣勢磅礴如同他這個人。
重點是,那墨跡早已幹了許久。
所以說,這個男人是早就準備算計她。
蘇荷抬眼,從眼皮裡偷偷的,狠狠的剜男人一眼,才下筆在空白處寫下自己的名字。
把合同扔回男人懷裡。
蘇沉言看著同他名字並列的那兩個小字,雋秀又幹練的字型,男人咧嘴,笑意直達眼底。
起身,把合同遞迴給顧河:“顧律師,幫我好好看管。”
“是,蘇總。”
顧河拿了合同離開。
蘇沉言起身,從口袋裡拿出一把鑰匙扔進蘇荷懷裡:“新宅的鑰匙。”
蘇荷拿了鑰匙,極不情願的從齒縫中擠出兩個字:“地址。”
“你不需要知道,一會兒我會讓司機直接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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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新宅的地址選的很偏僻,原來蘇沉言也明白應該避嫌。
但偏僻並不意味著低端。
蘇荷坐在車裡,看著窗外不斷變換的風景,幾百米的盤山公路,道路兩旁路樹成蔭,一眼看過去一片綠浪,清爽又愜意。
車子最後在依雲山頂停下。
依雲山頂,一塊兒寸金寸土的地皮,依山旁水,橫跨粵海大橋,頂好的地勢,頂好的風水,多少人擠破腦袋在這裡都買不下一塊兒地。
蘇荷推開車門,風將她黑直如錦緞般的長髮吹起,露出纖細白希的脖頸,那樣優美的弧度,沒有一絲贅肉,性感至極,偏偏又有髮絲痴纏上那脖頸,烏的發,白的肌膚,鮮明的黑白對比,叫那脖頸看起來平添了一絲慵懶。
而她精緻美麗的面上露出一絲笑意,那笑意蕩在她飽滿的唇瓣上,像是罌粟,絕美,卻也毒辣。
蘇沉言可真有錢,一擲千金啊,還真看得起她這個情人。
完美融合了歐洲古典風情和義大利浪漫之氣息的西班牙建築群坐落於眼前,白色的外漆叫這棟佔據了得天獨厚地理位置的別墅看起來高貴典雅。
蘇荷心裡冷笑,好一個華麗的鳥籠!
“夫人,請。”有管家開了門,迎了出來。是個約莫四五十的男人,看起來倒是慈祥的很。
蘇荷微微怔了怔,夫人?這老管家好像叫錯了稱呼,不過也不怪他,誰能料想到蘇沉言會把一個不是自己妻子的女人鎖在這樣的金絲籠。
她苦笑,跟在管家身後踏進別墅。
如果說方才如同城堡一樣的外表叫她咂舌,那麼現在院內的構造,便是叫她震驚。
那華麗的外表同這低調奢華的內裡比起來真的是冰山一角。
三層的別墅,近乎一千平的空間,院裡豪華的私人游泳池,存放了上百輛名車的停車場,精心建造湖心小花園,散發著馥郁芬香的氣息,道路兩旁隨處可見的名貴綠植,她能叫上名的,她叫不上名的,數不勝數,這裡甚至,還有一個地下酒窖。
相對比起老宅來,這裡倒更像是蘇沉言的私人住所。
不過這一切除了震驚以外她都沒太大感覺,唯一叫她覺得這別墅除了大和壕氣還有賞心悅目的地方大概就是院裡那方僻靜的涼亭和後牆處開的正盛的大片木槿。
她從小就喜歡木槿樹,不只是因為那一樹開的灼灼其華的奼紫嫣紅,還因為那是記憶裡唯一美好的事物。
從前家裡也有一顆這樣的木槿樹,妹妹還沒走失的時候他們曾一家四口坐在那木槿樹下乘涼,夜風習習,她和妹妹承歡在父母的膝下,那樣的天倫之樂,每次在夢裡想起來依舊會淚溼眼眶。
“夫人?”耳邊忽然傳來一道溫柔慈愛的女聲。
蘇荷微微一怔,方才回神。
眼前是一個四十左右的婦人,很和善,很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