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聲:“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柳嫣然,你敢調查我!”
一句帶著怒火的回答,擊碎了蘇荷心底殘存的全部希冀。
手裡的東西陡然落地,七零八落的散了一地,眼淚一瞬間瘋了一般從眼眶溢位,心口好像有什麼東西碎裂開來,碎成一片一片,疼到肝腸寸斷。
原來這才是四年前的真相。
原來那天之所以出現在那裡,之所以把她帶回家,不是偶然,不是一見鍾情,而是他一手策劃的局。
原來,她心心念念愛了整整四年的男人,是她的殺父仇人。
他們之間,有著這樣的血海深仇。
她忽的就笑了,笑的肆意,笑的癲狂,笑的像個傻子。
眼淚不停的往下墜,所有的魂魄都被抽走,她搖搖晃晃轉身,一步一步朝著外面走去。
何謂心如死灰,何謂心痛如割,這一刻,她終於明瞭。
門被人猛地推開,女人纖細的背影撞進視線,撞的他心口都疼,像是刀鋒隔開皮肉的疼,像是筋脈斷裂的疼。
他站在門口,垂在身側的手幾不可見的顫抖,晦暗的眸裡沉沉的,痛意難當。
還是沒藏住,還是叫她知道了這一切。
當初撞死他父親是意外,本想瞞著她一輩子,豈料,瞞不住了。
視線裡,那瘦弱的身影忽然一個釀蹌,朝前摔去。
蘇沉言眸光驟然一縮,一顆心都差點兒停跳,沒了往日的鎮定,不顧一切的跑過去。
蘇荷沒倒下,抓住了鐵藝大門,那刺骨的溫度一路蔓延至心底。
身後忽然有手落在她腰間。
她回眸,原本熟悉的臉只餘下滿眼的陌生。
他還敢來?他還敢出現在她面前?
她嗤笑,緩緩站起身,不留一絲情面的拂開他的手,滿目的厭惡。
那厭惡,叫蘇沉言心口尖銳的一痛。
蘇荷卻已不再看向他,收回視線,撐著身子轉身。
從頭至尾,像是把他當成一個。。。。。。屁!
蘇沉言眼底透出細碎的悲傷,從來都不曾有過的心慌包圍了他,從未有一刻比現在還要害怕,看著她離去的決絕背影,他忽然覺得,她好像要一步一步離開他的世界。
這種抓不住她的感覺,讓他害怕的發抖。
他開口,嗓音沙啞而顫抖:“你要去哪兒?”
蘇荷像是沒聽到一般,腳步沒有一絲的停頓。
蘇沉言徹底慌了,他追上去,抬手抓住她的手臂:“蘇荷你要去哪兒!”
“放開我!回應他的,是比這冬日的空氣還要冷的聲音。
“你是我的妻子,懷著我的孩子,你想去哪兒?”
這話聽起來還真是好笑。
蘇荷垂頭嘲諷一笑,緩緩轉身,目光漸漸鎖住那張英俊的臉,紅腫的眼睛裡是從未有過的死灰,沒有一絲的光亮,空洞,黯然,她勾唇,那笑意刺眼:“妻子?孩子?蘇沉言,到現在你還裝的下去?”她用力甩開他的手:“你知不知道,你這副嘴臉真叫我覺得。。。。。。噁心。”
噁心?
蘇沉言高大的身影猛的一晃,原來她這麼想他。
可是,她這幅摸樣他怎麼能放她走?就算是厭惡,他也要將她留在身邊。
他開口:“一天沒離婚,你一天就是我蘇沉言的妻子,還有你肚子裡的孩子,也是我蘇沉言的種,噁心,也得忍著!”
忍著?他們之間隔著這樣的深仇大恨叫她怎麼忍著?
她冷笑,憑什麼他叫她忍著她就得忍著?她偏不!
拔腿就走。
就算沒力氣也不想再看見這個男人一眼。
手腕卻是又一次被男人拽住。
蘇荷轉身,不說話,劈頭蓋臉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聲音,男人不躲不閃,俊臉被打偏到一側,側臉上分明五道指痕。
“再跟著我我就讓你再也見不到我腹中的孩子!”她猩紅的眼恨意昭然,似乎要在他臉上剜出個洞來才甘心。
蘇沉言抿唇,舌尖有血腥味蔓延開來,打的這樣重,她是真的恨透了他。
看著她倔強的臉,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唯有暗眸裡明滅的疼。
她以打掉孩子來威脅他,他不能攔她,只能暗中讓人保護她。
就這樣看著她一步步走出他的視線,狼狽又絕望。
柳嫣然始終抱臂站在門口,唇角噙著報復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