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在這時候,帶著大隊人馬去禁苑行獵。打獵是個熱鬧的事,有幸隨駕的人家,幾乎全家出動。而每年這個時候,也是年輕的少年男女們約會的好日子。每年行獵結束,總會湊成那麼幾對,與行獵的相親成功率相媲美的只有上元佳節了。
皇帝有好幾個兒子要娶老婆,還有好幾個女兒等著出嫁,故而今年隨獵的人數格外的多。靖國公府聖眷頗隆,駐紮的地方也離皇帝的住處比較近。
太子早就盼著這一天呢,他自到了禁苑就止不住自己的腳步,見天的出來溜達。可是無關人員碰見了無數,就他最想見的那一個,始終見不到,真是令人鬱悶至極。
“離孤遠些。”太子冷著臉,不勝煩燥的喝斥一直往自己身邊靠的長寧郡君,無視她含淚的眼,撥轉馬頭,用力揮了下鞭子,那馬兒如箭一般竄了出去。太子近衛一見,連忙追在後面,很快一群人就跑遠了。留下咬牙切齒的長寧郡君,發狠的用力抽打自己的馬,奈何她騎的馬與太子的座騎相差甚遠,只能眼看著太子帶人跑遠,自己白吃了一嘴的灰。
長寧郡君又氣又惱又恨,直接下了馬,讓人把馬栓好,自己揚鞭用力打向自己的坐騎。鞭子抽在馬身上,留上道道血痕。
馬兒吃疼,長鳴出聲,不安的揚蹄躁動。侍衛怕傷到長寧,連忙過來請她離開。長寧心中恨意難削,鞭子一指自己的馬,直接吩咐,“砍了這不中用的畜生!”
侍衛皆十分可惜,可是主子的話又不能不聽,出手便有些猶豫。長寧郡君心氣難消,見狀拿著鞭子的手高高揚起,用力抽到侍衛身上,厲聲罵道:“混賬,沒聽到我的話麼!”
正鬧著,那邊宋琬、段嬌和蘇顏騎著馬過來,正好看到這一幕。
宋琬皺眉喝道:“長寧,你又發的什麼瘋!”她早看長寧郡君不順眼了,特別這段時間,常常找自己麻煩。她娘又讓自己讓著她些,不許跟她起衝突,讓宋琬煩死了。
長寧郡君一眼就看到了蘇顏,眼睛都紅了。她冷笑道:“蘇十娘,你以為你是誰,敢管我的閒事!”
“……”無辜被訓的蘇顏好生無奈,她也不知道跟長寧郡君犯了什麼邪,總是在某些時刻偶遇她。
宋琬特別不優雅的翻了個白眼,不耐煩的說:“你傻了麼,明明是我在說你好麼!”
長寧郡君哪裡還看得到宋琬,全副心神都放在了蘇顏身上,恨不能一鞭子上去,抽花了她的臉,看她還拿什麼勾引太子殿下。“聽說蘇十娘如今是咱們上都第一才女,敢不敢跟我賽一場?”
蘇顏壓根就不想理她,沒好氣的回了一句:“沒空。”
“你有空勾引男人是麼?”長寧郡君說得十分刻薄。
蘇顏立時就努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冷冷的問:“賽什麼?賽馬麼?”她看了那邊被打得鮮血淋漓的白馬,特別不屑的說:“就憑你剛剛的所為,大概連馬都上不去,你拿什麼跟我比?”
長寧郡君這時才發現,人家坐在馬上,她站在地上,看人還要仰望,當時就不舒服了,“見到本郡君居然不行禮,蘇十娘你好大的膽子。”
“呵呵!”蘇顏都懶得回話,以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她,讓長寧郡君氣得頭上青筋暴跳,她才想叫侍衛把蘇顏拿下。就聽宋琬說話了,“表姐是不是傻,聖人早有旨,行獵之時,不必行禮的。”咱們騎馬時,連見了聖人都不用行禮了,見你一個郡君行那門子的禮。
長寧郡君氣得五內俱焚,她隨意拉了一匹侍衛的馬,就要翻身上去,卻不想那馬十分不馴,若不是侍衛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這會兒肯定已經被掀翻在地了。
經過這麼一出,長寧郡君到是冷靜了許多,“表妹、蘇十娘,明日咱們賽上一場,你們可敢應?”
宋琬看著她撇了撇嘴,“你不是總說騎馬特別粗魯麼?”
“你就說賽不賽吧!”長寧郡君昂著頭,十分驕傲的問。
宋琬無所謂的點了點頭,“可以,反正贏你也不費什麼事。”從小一起長大,她表姐騎術爛到什麼程度她還不知道,隨便跑跑就能贏了。
長寧郡君這才露出一個笑,她側頭看向蘇顏,“你呢,蘇十娘?”
蘇顏隨意的點了點頭,“隨你,賽就賽吧。”
第五十二章 秋狩(一)
夜幕低垂,月華如水般傾瀉而下,給上陽宮披上一屋薄薄的銀色輕衣。
帝皇寢宮之內,永平帝面沉似水的端坐在書案後,手指在書案上輕敲,過於柔和的聲音裡蘊含了無盡的冷意:“她真是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