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口袋零食和兩角錢,零食在走到校門口時剛好吃完,這時還差十分鐘打上課鈴,兩角錢用來在校門口的小賣部買一支紅豆大雪糕,邊吃邊呆呆地抬頭望天,看雲紋流轉。偶爾有粘了大紅豆的冰碴掉在地下,她便會刻意的做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摸樣,絕不低頭去看,心中更加陡生愴然,似乎千年前揮動鐵如意擊碎紅珊瑚的石崇靈魂附體。爺爺說,富有其實指的是心境。於是木彥感覺那就是富有了。
長大後,如葉子魚入海,又加上行業原因,這個定義漸漸模糊起來。隔段時間總會有業內同行的時鮮訊息傳來,同事甲今天給某個貴婦裝了一整棟聯排別墅,只為收藏滿房滿屋的文物珍寶使用;後天同事乙被請到一座上千平的濱海豪宅做一個整體改造設計,以滿足客戶新任的年輕夫人對陳舊風格種種推翻式構想。被這樣的現實轟炸多了,她一度曾經回頭看去,對童年那粒掉在腳下的紅豆一度自嘲;直到有一天,她陪一個年紀比她大不了幾歲,卻已然美麗剛強如怒放的玫瑰花一般的女客戶進行竣工驗收,去籤一單尾款支票。出來後木彥卻發現自己的手機忘在了那座美麗似夢境的宅子裡的洗手間內,便匆匆趕回去取。門是虛掩著的,木彥柔軟的小羊皮便鞋踩在紅色的櫻桃木地板上,絲毫沒有發出聲音,安靜的挑高客廳內只聽得到一個低低抽泣的女聲,平日沉默寡言的美麗女人蜷縮在壁爐前的軟榻上抱著一部電話,頭髮凌亂地披散在顫抖的肩上,哭得不能自已:
“曾經最想要的,現在我得到了,可為什麼還是不開心。你能不能回來啊。”
木彥呆立在水晶燈照不到的陰影裡,半天無語。記憶裡那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