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打電話接我。”
習慣了北方的凜冽,驀地回到南方,似乎還不太適應這裡的潮溼薄涼。已是下午光景,林落白走在稀淡的晚霞裡,望著街邊滿目的玫瑰殷紅,心底突然衍生出大團不安,他為了什麼事,竟如此倉促,連二月十四號的情人節也記不起?
踩著一路落寞,她一個人回到了學校覽。
宿舍裡只剩下她和小琪,麥茹茹年前就去了北京,青瓷去了東南亞找她爸爸,張曼住在婆家,準備結婚的事。昨天還親密打鬧的朋友們倏忽之間就散了場,青春這場盛宴,頃刻就落幕了。
直到第二天晚上,赫連獨歡開車來學校接她,林落白懸起的心終於放了下來,當著小琪的面,鼻子一酸差點掉淚。
一臉憔悴的男人微笑著摸她的頭,“傻丫頭,怎麼了?”
她捂著眼,滿臉通紅:“我想你了。”赫連獨歡哈哈大笑地將她拉進懷裡,林落白垂著睫,沒敢告訴他,其實她多怕他一走再也不來。
半月之後,小琪去了英國,她的簽證護照終於辦下來了,臨別時,她與林落白緊緊擁抱。
“落白,一定要幸福。痙”
林落白會心地笑:“琪琪,你也是。蘇莫若很不錯。”
小琪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你……怎麼知道?”
林落白捏捏她粉嫩的臉:“我早就知道啦,不提了,希望你們能夠幸福。”
兩人在機場揮手告別,小琪臨別時既感激又興奮的一眼讓林落白記憶深刻,有愛情的女子,總是幸福的。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微笑,感覺遍身都是暖暖的幸福。
低頭給忙於工作的赫連獨歡發簡訊:
我學會包餃子了,今晚,回家吃飯嗎?
過了一會兒,手機滴滴響起來,她嘴角浮起微笑,他說:我老婆真能幹。還在開會,待會兒要去看個朋友。晚上你先吃,別等我。
她又給他發:回來晚了,罰你跪搓板。
他迅速回過來一張眼淚汪汪的表情。
林落白撲哧地笑了。
春,很快就來了,愛情和幸福,就像這路邊樹上的嫩芽,一天比一天地茁壯和繁密起來。
傍晚,她把窗戶開啟,任細細春風吹進客廳裡,一片霞光暖色中,她坐在沙發上邊包餃子邊唱戲:
“嫋晴絲吹來閒庭院,搖漾春如線。停半晌、整花鈿。沒揣菱花,偷人半面,迤逗的彩雲偏。”
唱到《醉扶歸》,她起身去廚房取麵皮,在櫥櫃玻璃中看到自己的臉,一抹飛霞,兩眸春情,當真是戲裡唱的:“你道翠生生出落的裙衫兒茜,亮晶晶花簪八寶填,可知我常一生兒愛好是天然。恰三春好處無人見。不提防沉魚落雁鳥驚喧,則怕的羞化閉月花愁顫。”
她的嘴角溢位笑來,她比杜麗娘幸福呢,你看現在自己有多快樂有多幸福,春風這麼暖,她的心沉靜的像一汪水,坐在夕陽裡,她像一個小妻子,包著餃子等她男人的歸來。
夕陽慢慢沉下去,餃子早就包好了,整齊地擺在案子上,像神氣計程車兵等待檢閱,林落白託著臉無聊地數著餃子,數著數著就亂了,困了,睡著了。
醒來,周身一片漆黑,身上一陣陣透著寒冷。
她起身開了燈,把餃子端到廚房,燒水,開煮。他開會要到什麼時候呢?
她把煮好的餃子撈出來放進保溫桶,換了件大衣,把保溫桶捂在懷裡,出門打了輛車,朝他的公司去。
是第一次去他公司,不過路倒是熟,很多回他早上送她上學,開車會路過公司,他就指著那幢高樓的頂層告訴她:喏,我就在那裡辦公,站在落地窗前,能看到你在宿舍裡換衣服。
想到這裡她又笑了,下了計程車,低頭踏進大廈的門。
好像都下班了,整座大樓只有樓梯裡的燈還亮著,她揣著保溫桶坐上電梯,按到他所在的樓層。
沒有找到他,到處一片漆黑,會議室和辦公室的門都鎖著,林落白有些失望,被夜風凍的冷透的手還是抱著那盒餃子。
他媽媽說,可憐都沒個人會給她兒子包餃子,林落白那時就在心裡發誓,一定要學會。
可是他不在呢。
她只好又下了樓,想想,也許他已經回去了呢?她剛走出大樓,肚子便毫無徵兆地痛了起來,腸胃好像絞在一塊兒一樣,她疼得滿頭大汗地在路邊蹲下,招了輛出租,說:“去醫院。”
檢查了一下,是急性腸胃炎,還有些發燒,醫生建議林落白先抽血化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