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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能上大學,真幸福。”

辛酸漂泊數年,只有初中都未畢業的蘇絮兒吃透了沒有知識的苦頭,甚至跟林落白走在一起,常常會有自慚形穢的感覺。

林落白卻忍不住問蘇絮兒:“這一次,景中越如何肯讓你離開他?”

“是他不要我了。他說我髒,我下賤……他知道了我的過去……”蘇絮兒蒼白且淤青不退的臉上綻出苦澀的笑,孤零零地站在一棵飄著黃葉的銀杏樹下,眼神恍惚。

林落白心沉下去,有一種不妙的預感,拉住蘇絮兒的手,直覺得那指尖比石頭還寒涼。

“什麼過去……絮兒……你告訴我,從十六歲來到上海之後,你都幹什麼了?”

“十六歲……”蘇絮兒喃喃的,清瘦的身姿在樹蔭下傾斜出影,流光斑駁於她髮間,林落白看到這一刻的蘇絮兒仿似木偶泥胎,臉上的笑容是蒼白的,是僵硬的,是虛空驚慄的。

林落白緊緊握住蘇絮兒有些顫抖的手腕。

“十六歲,我和趙武來到上海,我在他和他哥們兒張志開的理髮店裡幹了三個月。第四個月剛開始,我就幹不下去了……因為趙武一直纏著我,他說他喜歡我……其實一開始我也不討厭他,甚至還想過,如果他真心喜歡我,並且能踏實地經營這個店做出一番成就的話,說不定我以後就嫁給他了……”

蘇絮兒彎起唇角,聲音飄渺的似在夢中:“可他終究惡習不改,整天就知道賭博、打架、酗酒、四處泡女孩,開店賺那點錢還不夠他揮霍的,我勸了幾次他也不聽,還罵我,罵完了我又開始糾纏我,口口聲聲說他多愛我……我自然是明白他的德性,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佔我便宜我都忍了,可最後一回……是晚上,我正在租住的小屋洗澡,他不知什麼時候配了我門上的鑰匙,突然間衝了進來……”

她頓住,似喉間噎住,半天才深深吐出一口氣,伸手在口袋裡失措地翻尋著,終於摸出煙盒,抽了一根叼在唇邊。

林落白神經緊張地看著蘇絮兒,半天不敢說一個字。

也顧不得這是大學校園,蘇絮兒深深地吸了口煙,平定了情緒繼續講:“那次他並沒有得逞,我狠狠地踢了他的襠部,落落,男人那玩意兒最壞,以後要有男人欺負你,你就死命地踢他那裡……”

林落白的臉紅了一下,聽她講到沒事心裡稍鬆了口氣,蘇絮兒卻繼續說:

“可惜我最後還是沒逃出他的魔爪,我從他那裡逃走之後,找了很多工作,可最後還是被他給逮到了。在我借住飯店打工同事的小租房,趙武找到了我,還有跟他合夥的張志,他們兩人進門就把我摁在床上……當時我同事不在家,我剛喊出聲他們就拿膠帶將我的嘴堵上,我踢打,他們拿繩子將我的手腳綁在床頭上……然後……”

蘇絮兒的聲音不停地發顫,似要抖出血來:“那兩個混蛋一起撲上來,瘋子一般撕爛我的衣服……他們輪流的來……我當時覺得自己都要被撕裂了……比死了還難受……”

“絮兒!”林落白已經忍不住哭出來,抱著她清瘦的身子,隨她一起輕輕顫慄。

蘇絮兒的菸頭幾乎要燒到手指,她抖抖索索地把煙在在嘴邊狠命地吸了一陣,而後扔到腳下狠狠踩滅。

“事後,我報了警……我知道我的人生從此毀了,可我不能讓那兩個壞蛋逍遙法外……後來,張志被抓到了,蹲了監獄,趙武卻跑得無影無蹤,至今還沒有下落。”

第二十三章 蕭瑟秋風今又是2

時隔幾年,她以為已經可以淡然地面對這一切,沒成想那些貌似已經癒合的傷疤原來是暗傷潛藏,一旦撕開,依然血淋淋的疼。

蘇絮兒看到林落白被嚇慘了的小臉灰白失神,拍了拍她的背,勉強笑著安慰:懶

“都過去了,別這麼緊張,落落,沒事的。只不過景中越這回終於知道了我第一次跟他在一起的時候純粹是裝出來的清純,我那處女膜是花幾百塊錢在醫院做的,他知道我被兩個男人糟蹋……他覺得我髒……說我跟那些雞沒區別……甚至還沒人家有味道……”

這些話像尖刀,說出口的時候連自己都覺得心臟被剜得淋漓刺骨的疼。

林落白憤怒了,握著拳頭恨不得想罵人:

“姓景的太過分了,我真想象不到他那樣的人怎麼配當青瓷的爸爸!”

蘇絮兒聽到“青瓷”兩個字的時候唇角挑起一抹冷冷的嘲笑,放開林落白的手,她又給自己點燃了一支菸。

打火機啪地響起,煙霧中的蘇絮兒神情淡漠疏離,眉梢眼角雖有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