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手輕輕搭在了蘇絮兒的手背上。
秦琳琅也學蘇絮兒的樣子,拍著桌子叫起來,蘇絮兒你丫的少廢話,喝酒喝酒,別為那一個臭小子傷心,等我逮著機會一定替你好好收拾他。
秦琳琅你丫的還沒喝就醉了,什麼臭小子,別在那胡拉八扯。
蘇絮兒你丫的才不夠哥們兒,剛誰說的我們仨要好一輩子,連這點小秘密都不能分享算什麼哥兒們,再說了,談戀愛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兒,寫情書有什麼不好,我收的情書比我寫的作文還多,你不就給那個姓沈的寫了一封情書嗎……
姓沈的算個鳥,他大爺的,我蘇絮兒才不喜歡他嘞,來來來,咱們小姐妹乾一杯,寶貝兒們,我最愛你們,最愛你們。
她們倆跟火雞似的張張狂狂的時候,林落白還是沉默著,倒是也喝酒,小口小口地啜著,那些凜冽如火燒的酒從舌尖滑入喉嚨然後在胃中化開,就像她們三個之間的友情,單純熾烈,就是喜歡你想和你好,就是想要護著你,誰敢欺負你和誰急。
就像蘇絮兒的純粹和直接,就像秦琳琅的張揚和明媚,就像這清澈凜冽卻又無比惆悵的細軟青春,一寸一寸都是明透的五味陳雜。
秦琳琅和蘇絮兒大聲地划著拳,只有林落白坐在她們倆中間小酌著。
秦琳琅說,蘇絮兒也就你剃頭挑子一頭熱,你看林落白坐到那兒跟沒事人似的,你都要走了,她連一點表情都沒有,你說你到底值不值。
蘇絮兒擔心地看一眼林落白說,落落你心裡想什麼就說出來,我不在學校照樣能保護你,以後誰欺負你還跟我說,我找人扁死他。
蘇絮兒多有勇氣啊,陳祖然是鎮長的兒子,可她照樣打了,還揍了他兩回,第二回比較嚴重,一拳下去,那小子的左眼視網膜被打脫落了,做了手術花了好幾千,好歹沒讓蘇絮兒家裡賠,不過到底視力也恢復不到以前了,從此戴了眼鏡的陳祖然又多了個外號叫四眼鬼。
第一章 請讓我感激,最美的流年裡,遇見你9
秦琳琅火上澆油地嘻嘻笑著,把林落白麵前的紙杯裡斟滿了酒,十分豪爽地拍拍手說,好吧,既然落白不愛說話,那就用酒來表達心情吧,這杯幹了,我們三個友誼長存,就像蘇絮兒說的,我們要好一輩子。
林落白,幹是不幹?
秦琳琅你瘋了,這麼多,我替她喝,蘇絮兒搶過那杯酒。
你替算什麼呀。
落落哪能喝那麼多酒,她還是小女孩。
嗨,蘇絮兒,我秦琳琅也是小女孩,還是個不折不扣的漂亮的小女孩。
我喝。
小小的聲音,乾淨輕柔,像小貓溫柔地舔舐著自己的爪子發出的嗚咽。林落白一雙湖水般清澈的眼睛裡有浮花影動,還有盈盈的透明微笑,她端過那杯滿的快溢位來的白酒,認真地碰了一下蘇絮兒的酒杯,說,蘇絮兒,你一定要幸福。
林落白說完一口氣幹了那杯酒,中間她似乎被嗆住,倆人剛想喊算了,她便又繼續地喝下去,胭脂一樣的粉紅從脖子到臉到耳根蔓延開,林落白像一朵醉了的白芙蓉,散發出輕柔瑩潤的美好光澤。
甚至連秦琳琅都說,原來林落白是個大美人兒,尤其是喝了酒,真是美得叫人心驚,像突然綻放的白玉蘭,又像沉睡了一千年的白蛇甦醒,她睜開眼,目光裡有了悲喜波瀾,冰冷的蛇修煉成人,林落白終於有了溫度,有了一顆凡人的俗心。
這杯酒醉了林落白的心,迷了林落白的眼,像是甦醒的白蛇突然貪戀上了紅塵凡間,聽見誰家在唱《斷橋》,紅樓交頸春無限,誰知良緣是孽緣。
在混暗暗的燭光夜色下,林落白乍然迸發的美麗猶如一朵夜來香,是清淡的白,卻也是冽冽的香,在那一刻,在這個夏天的夜晚,林落白第一次遇見沈陌錦。
那是個有些太瘦的男孩,個子不算非常高,卻清秀,暗色裡有迷人的側臉,他穿一件白襯衣推著腳踏車立在小飯館的門外和老闆娘說話。
他的聲音軟軟的,雖然是男孩的變聲期卻一點不難聽,像剛淋過雨的春樹,蘊藏著蓬勃清好的生命力。
另一個男生跑過來喊,喂,沈陌錦怎麼還不回家吃飯。
那個叫做沈陌錦的少年在昏暗的小店門口笑起來,剛把化學題做完,太晚了回去家裡該沒飯了,就在這湊合吃點吧。
沈陌錦要了一碗陽春麵,在門口停好腳踏車準備走進來的時候看到了這一桌突然啞口無言的女孩。
杯盤狼藉,酒氣熏天,身形清秀的少年見狀止住步子,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