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往上走。我家在六層,這些我都記得很清楚。
上到四層我累了,靠在樓梯扶手上看樓梯燈還沒有熄滅的三樓樓道,靜靜地聽外面有沒有車開走的聲音。好半天我什麼也沒聽到,覺得他可能已經走了,就繼續往上走。在五層我停下來,坐在樓梯上想著一會兒怎麼跟爸爸媽媽解釋。
我正想呢,聽見有上樓的腳步聲。已經快十二點了,在黑漆漆的樓道里聽見腳步聲很恐怖,我趕緊站起來把包抓在胸前,怕是有壞人來了。
五樓的樓道燈亮了,我看見一雙黑皮鞋,然後是楊憲奕的臉。他什麼都不說拉起我往樓上走,走到我家的防盜門外,抬手按了門鈴,拍拍我的後背,轉身下樓了。
門開了,我看見爸爸,媽媽站在爸爸後面,我進門就像凱旋的女英雄一樣被他們寵著,他們看見我的慘樣子,也沒問我嘴怎麼腫了,這麼晚去哪了。爸爸給我衝了杯牛奶,媽媽盯著我洗漱妥當喝了牛奶,和爸爸看著我在床上躺好了,才關了臥室門出去。
我閉上眼睛卻睡不著,腦子裡很亂。我跳下床掀開窗簾,外面很黑根本看不見什麼黑吉普,剛才楊憲奕是不是領著我上樓我也覺得不那麼真實可靠了。估計是累傻了,餓蒙了,回到床上過一會兒我就睡著了。書包 網 … 手機訪問 m。 想看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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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得寸進丈(8)
我想我會好起來,明天我就去找鄭筱萸,去看竹子,去海邊散心,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
我又睡著了,這次沒有人打擾我。睜眼的時候天早亮了,鬧鐘指著十,爸爸笑眯眯地端著豆漿進來看我醒沒醒。
我看見鏡子裡自己腫起來的嘴,嘴唇上有個牙齒磕出來的月牙般大小的傷痕。我不像自己了,像史密斯夫婦裡的安吉利娜·朱莉,我把頭髮梳成古墓麗影裡羅拉那樣的馬尾,喝著豆漿開始收拾幾件簡單的行李。
爸爸從不反對我出去玩,只為我的安危考慮。他課不多的時候都在家陪著我,從我小學一直陪到長大。媽媽去劇院帶新演員了,我出門時還和爸爸熱烈地擁抱了一下,告訴他最短一個星期,最長半個月我一定回來,不要擔心。我回來就相親,一個接一個的見,直到見到一個我滿意的馬上結婚。
爸爸把我送到樓下,嘴裡反覆唸叨“兆兆路上小心,每天給家裡打電話。咱不著急嫁,爸爸媽媽捨不得。”
我上了計程車,從窗裡探出頭跟爸爸招手然後在車站買了票。坐火車要兩個多小時,在候車室等車的時候,我把手機也關了,我要把昨天所有的記憶都格式化。我要在海邊重新開始,好好過我的假期。
那之後一個星期,我住在鄭筱萸家旁邊的一個招待所,白天不是逗弄竹子就是帶著她去海邊玩。
我們一起曬太陽吹海風,竹子曬黑了,我還是很白。竹子又愛上我了,親暱地叫我落落姨姨,我再問她姨父是誰,她搖搖頭說不知道。
我開心極了,覺得竹子真貼心真理解我。楊憲奕絕對不是她姨父,她也不能喊楊憲奕姨父,要不我就不當她姨姨了。
我抱著竹子在太陽傘下看書,給她講王子和公主的故事。故事裡壞巫婆總是個大胸的女人,壞國王是拋棄我的那個人的樣子。我的故事裡沒有王子沒有公主沒有灰姑娘,我就是一粒豌豆,要長得挺拔高大,一直長到天堂去。
“姨姨,你以後也不走,天天和竹子在一起,行嗎?”竹子拍著我的胸,確保她的私有財產沒有丟失。
我點點頭,說好。我不知道我的明天在哪裡,但有一部分的我留在了過去,留在了竹子身邊,永遠也不會帶走。
第二個星期,我親吻了竹子,告別了鄭筱萸一家,又往北去了另一個更小的城市。我在漁村裡看婦人們織網,看男人們傍晚收帆回來,吃一頓熱熱的飯。我開始想家了,每晚給爸爸媽媽打電話的時間越來越長。
外出遊歷十四天後,我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假期還有三個星期,姑媽嬸嬸給我安排了十個相親物件,平均兩天見一個。
我還有些累,聽著爸爸給我彙報我走後家裡的大事小情,側著頭看我放在床頭上的手機。我走了十四天,楊憲奕沒給我打過電話,也沒給我發過簡訊,那晚他親我的事肯定是場噩夢。可我在浴室的玻璃裡分明看到那道像月牙的傷痕。我很好奇,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