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珺慢慢張開雙眼,看見許鞅,怔了一下,訝然道:“許公子,你回來了?”
“回來了。”許鞅微笑著,似乎心情極好。
凌雪珺趕緊站起身來,行了一禮:“許公子,有禮了。”
“凌姑娘有禮。”許鞅拱手回了一禮,又問道,“對了,凌姑娘,你怎麼會來這裡?”
“一言難盡。”凌雪珺苦笑一聲,“逃命逃到這裡來的。”
“那你來找我,可是有事要我幫忙?”許鞅又問道。
“嗯。”凌雪珺點了點頭。
“那好,隨我進屋說話吧。”說著,許鞅便引著凌雪珺往驛館裡走去。
凌雪珺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塵土,又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衫,這才跟了上去。
許鞅將凌雪珺領到中廳,吩咐人為她沏了一杯茶,兩人這才坐下,說起正事來。
“凌姑娘,你來見我,有什麼事要我幫忙?”許鞅問道。
正在這時,侍女將茶端了上來,放在凌雪珺的面前。
如今已是深秋,天氣已有些涼了,再加之凌雪珺先前在露天地裡睡了半晌,此時真覺得手腳冰涼。她端起茶杯,飲了一口,又將滾熱的茶杯握在手中,這才覺得身體暖和了些。
許鞅看了看她,然後將一個侍女叫了過來,在她耳邊低聲說道些什麼,侍女點頭應了一聲,便退出門去了。
凌雪珺抬起頭來,對著許鞅澀然一笑,說道:“許公子,我們那邊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吧?”
許鞅頓了頓,然後點了點頭:“我得到的訊息是,淮王逼宮,如今將北皇軟禁在宮中,自己臨朝攝政。而齊王至今下落不明。”
凌雪珺聽到這話,愣了愣。看來許鞅他們還不知道李晃與顧騫遇難之事。想到顧騫,她心頭又是一陣哽咽,半晌,才開口說道:“淮王作亂的那天晚上,我與母親帶著齊王妃和三個孩子從京城逃了出來。”
“母親?”許鞅一怔。
“就是我婆母陸夫人。”凌雪珺忙解釋道。
“哦。”許鞅回過神來,“你這身打扮,我差點忘了你都與顧六郎完婚了。”
“非常時期,自然要喬裝打扮一番。”凌雪珺苦笑道。
“凌姑娘,你接著說。”許鞅又說道。
聽到許鞅還是稱呼自己為凌姑娘,凌雪珺頓了片刻,然後說道:“許公子,你應該也知道,陛下之前已經有意要傳位於齊王了。如果不出意外,待齊王從先皇陵寢歸來之後,陛下應該就會立他為太子。淮王知道,一旦齊王被立為太子,他便再無任何機會了,所以才會趁齊王外出之時突然發難。如今,淮王已經基本掌握局勢,下一步應該便是要登基為帝了。不過,他這皇位是透過殺兄逼父得到的,畢竟有些名不正言不順。而嵩兒是齊王唯一的兒子,齊王不在了,他便是這世上唯一能對淮王的皇位有威脅的人,因此,他一定會置嵩兒於死地的。所以,我們不得不帶著嵩兒離開北朝,讓他來南朝投奔他姑姑。只有這樣,或許才能保住他的性命。”
“李嵩現在還在北邊?”許鞅問道。
“嗯。”凌雪珺點了點頭。
“你是想要我幫李嵩逃到南朝來?”許鞅問道。
“是。”凌雪珺又點了點頭,怕許鞅不肯幫,她趕緊說道,“許公子,我們不會麻煩你太多的。我們自己有辦法找到船到南朝來,不過,因為你們的太子朱清與淮王暗中有來往,我怕嵩兒被他的人發現後,會被他送回北朝去。所以,我想請許公子把我帶到永寧去見晉陽公主,請她想辦法接應嵩兒便是。”
“你的意思是,讓我把你帶到永寧,安排你與晉陽公主見面,你們兩人想好辦法,然後再讓晉陽公主派人來接應李嵩他們?”許鞅問道。
凌雪珺點了點頭。
許鞅又說道:“齊王妃她們先在北邊待著等你的訊息,然後冒著被人發現的風險,在北邊找一條船,再帶著李嵩渡河南下?”
凌雪珺又點了點頭。
“你還覺得這樣不麻煩?”許鞅皺起眉頭。
聞言,凌雪珺呆了呆,她沒想到只讓許鞅帶自己去永寧見晉陽公主,他也會嫌麻煩。頓了頓,她才艱澀地開了口,說道:“許公子,我只是想請你幫忙把我帶到永寧,其餘之事我們自己會想辦法,絕不再麻煩你。”
“我已經說了,這樣太麻煩了!”許鞅又說道。
聽到許鞅這麼說,凌雪珺的心一下沉入谷底。看樣子,許鞅是不願意幫自己了。也是,如今李晃已死,李暘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