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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穩了穩心神,伸出顫抖的手去摸她的臉,不一會兒就把她臉上薄如蟬羽的面具,一點點的撕了下來。
乍見到她的臉,蕭寒的眼睛就溼潤了。
接著,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他就一把扯過她,緊緊的將她摟入懷中,力氣大的,似乎要狠狠的把她揉進他的身體裡去,和他合二為一。
然後,她似乎就聽到了他哽咽的嗚嗚聲,還有他身子一顫一顫。
她心中就狠狠一怔。
天哪,他竟然在哭?
他是蕭寒耶,是冷若冰霜,冷酷無情的蕭寒耶。
一個那麼驕傲,那麼冷漠的男子,卻抱著她哭了,這得多深的感情啊?
突然,小玉的心疼了,為他的深情而疼。
很快,她又想到。
裴樂那麼追他,死纏爛打,死乞白賴的糾纏他,都沒得到他一個眼神,可他此刻卻趴在她的肩膀上哭了。
如果裴樂知道,不知道會不會氣的去撞牆啊?
呵呵……
蕭寒激動的無以復加,喜極而泣,玉錦的小腦瓜子卻在開小差。
天可憐見,這不能怪她啊。
她的記憶中沒有蕭寒,對於她來說,蕭寒只是一個有點熟悉的陌生人。
她睡到深更半夜,夢裡還被蕭寒和裴宇二人拉拔河賽,差點沒把她五馬分屍。
好不容易出現了個白馬王子,卻被風捲走了。
她被噩夢驚醒,就見到了蕭寒在她床邊,他還點住了她的穴道,抱著她痛哭流涕,你想啊……這種事,誰遇上誰不害怕啊?
她沒嚇得渾身顫抖,尖叫連連,她就該偷笑了,還指望她抱著蕭寒一起來一段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戲碼,切,怎麼可能。
不過……
蕭寒對於玉錦的感情,確實讓她為之動容,心竟隨著他的哭聲,一點一點的揪緊,心疼他的痴情不悔,至死不渝的深情。
過了好一會兒,蕭寒激動夠了,才微微鬆開她。
手摩擦她臉上的紅色疤痕,他問,“你這是怎麼弄的?”
拜託,你點了我的穴道,讓我怎麼回答你啊?
小玉就朝他翻了一個白眼。
她不能動,不能說話,但翻白眼的動作還是自由的,沒有被限制。
蕭寒就想到了什麼,然後……他的腸子就悔青了。
“就是那天被裴樂弄傷的?”他冷冷問道。
然後,他就有了殺人的衝動,先殺了裴樂,在自殺。
他真該死,真該死,當日她被燙傷,正承受著巨大的疼痛,而他卻選擇了冷眼遠觀,無動於衷。
該死。
他真的是該死啊。
他怎麼可以對玉錦這麼冷漠。
他與她從西西國到南晉國同行二十多天,他竟然都沒多看她過一眼。
如果仔細的多看一眼,看到她這雙眼睛,或許……就能認出她呀。
而且,他每次見到裴宇把她抱上抱下,他心裡還十分鄙夷裴宇竟然對一個小廚娘那麼痴情厚意,還暗責他妄為了王爺這個頭銜。
一想到之前的種種,他心一痛,又一把扯她入懷,緊緊抱著他。
他在她耳邊喃喃道,“玉錦,對不起,是我忽略了,都是我的錯。”
玉錦就可憐巴巴的看著他,似是有很多話要說。
等蕭寒自責夠了,他才道,“我解開你穴道,但你別喊叫,不然我就擄走你,讓你永遠待在一個只有我一個人的地方。”
靠,尼瑪……
你還是不是男人啊?
剛才還抱著我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現在又威脅我,你是幾個意思啊?
小玉一臉怒氣,哼了哼。
但最終沒有抵過可以說話的誘惑,她眨了眨眼睛,表示同意。
蕭寒這才點了她的穴道。
可是……
還不等她開口,他就迫不及待的先問了,“玉錦,你快告訴我,你不記得我,不記得小白和玉晨,是不是失憶了?”
小玉就嗯了一聲,老實點頭,“三年前,我醒來後,忘了一切,王爺說,我是他的丫鬟,幹活的時候不小心撞了腦袋,才會失去記憶。”
而這個簡單的藉口,這三年來,她卻從未懷疑過。
但是現在,她只覺得好笑。
這樣一個騙三歲小孩子的藉口,她竟然也能信以為真,還真是天真的近乎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