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動了家裡的人脈和關係,也只能拿到前線的災區現狀及人員傷亡人數等情報,根本沒有辦法確切地得知祝淇等人的安危。
黎紹馳滿心焦慮地等待,等來的卻是讓他痛心疾首的噩耗。他的狀態就如一張緊繃著的弦,祝淇失蹤的訊息傳來,這根弦就狠狠地斷裂了。
黎紹馳親自往祝淇出事的島國跑了一趟。在政府及國際慈善機構的大力支援下,這片滿目蒼夷地土地漸漸被重建,不久後肯定會恢復原來那繁榮的模樣。城市可以被重建,而逝去的人,卻永遠回不來。不久以後,他得知祝父祝母放棄等待,要為祝淇築墓立碑的訊息,他才匆匆回國。
在墓園裡,黎紹馳看見祝潼的時候,藏匿在內心的困獸就開始兇狠地叫囂。他承認他確實是遷怒於祝潼了,因而當晚他前往祝家拿取祝淇的遺物時,他便將憋在胸中的怒火全數發洩出來。
面對指責與怒罵,祝潼只是紅著一雙眼,死死地看著他。黎紹馳記不清楚,當時說了什麼句話觸碰到她的底線,她突然就蹲在牆角抱頭痛哭,哀求他不要再說。
看見祝潼淚流滿臉,黎紹馳頓覺自己的做法實在過分,這樣肆無忌憚地傷害這個在痛苦與自責中掙扎的小女生,他真為自己的行為感到不齒。他連忙過去道歉,祝潼已經哭得有點神志不清,他手足無措,只能將她擁入懷內,柔聲安慰……
至於往後的事情,黎紹馳不想再回憶。他失神地盯著天花板,良久以後,他終於將手伸過去,輕輕地抱住祝潼的腰。他能明顯地感覺到,她的身體在發抖,她拒絕他的觸碰,而他卻沒有鬆手。
直至被他的手臂箍得喘不過氣來,祝潼才放棄掙扎。眼睛失焦地盯在一處,她問黎紹馳:“你夢見過她嗎?”
黎紹馳不說話。就在前天,他拿到了調查結果,在當晚他躺在祝潼的身側,夢見了祝淇。
那個夢境很不真實,黎紹馳以為夢見的人是祝潼,但她卻告訴自己,她不是祝潼……從夢始到夢中都迴圈著同樣的場景與對話,他醒來的時候,天際才剛開始發白。
祝潼沒有聽見他的回答,她便自顧自地說:“你肯定沒有夢見過她吧,不然的話,你就不會這樣心安理得地抱著我了。”
聞言,環在腰間的手臂明顯僵住,祝潼知道自己又狠狠地戳到黎紹馳的痛處了。這些年來,她總是毫不留情地利用祝淇來激怒他、傷害他,她覺得,他就算對自己僅存的虧欠與愧疚,應該也被消耗殆盡了。
原以為黎紹馳會生氣,祝潼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他的怒火。她覺得奇怪,於是就扭過腦袋,看看這男人是不是睡著了。
祝潼在被窩裡扭動,黎紹馳便看向她。在黑暗中對上她的眼睛,他平靜地與她對視。直到她收回視線,他才問:“你餓嗎,要不要給你拿點東西吃?”
祝潼想了想,接著對他說:“我想抽菸。”
祝潼並沒有抽菸的習慣,她只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才會手癢想抽一抽。
靜默了片刻,黎紹馳就掀開被子下床。祝潼聽見臥室裡響起一陣細微的聲響,不一會兒,他又重新回到床上,順手把床頭燈開啟。
一時間適應不了燈光,祝潼的眼睛本能地眯起來。再次掙開,她就看見黎紹馳正倚著床頭的軟包,面無表情地將香菸和火機遞給自己。
橘黃色的燈光打在他的左側臉上,而右側,則半隱在昏暗中。祝潼突然覺得這個近在咫尺的男人陌生起來,她慢吞吞地坐起來,而後才從他手中接過香菸和火機。
其實黎紹馳也不常抽菸,但他有隨身攜帶香菸和火機的習慣。他抽的煙又辣又嗆,他們剛結婚的時候,祝潼老是喜歡偷偷地抽他的煙,當時她還不會抽菸,每次抽他的煙,她就會被嗆得劇烈地咳嗽,咳著咳著,眼淚都冒了出來。
黎紹馳沒有出聲,祝潼抬眸看了他一眼,接著就用火機把香菸點燃。火光熄滅,白煙嫋嫋,她深深地吸了口,隨後靠著黎紹馳的肩頭,再緩緩地將菸圈吐出。
臥室裡連窗簾都被緊緊掩著,在這封閉的空間吸著她的二手菸,黎紹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尼古丁的味道沁入心肺,祝潼一點一點地鎮定下來。她微微眯起眼睛,又用力地吸了一口。
就在她準備吸第三口的時候,黎紹馳突然動了動身體,一手就將香菸奪走。祝潼不滿地“誒”了一聲,而他只是語氣淡淡地說:“夠了。”
“還給我!”祝潼的煙癮還沒有過,她半伏在他身上,努力地伸向他拿著香菸的手。
黎紹馳並沒有讓她如願,他動作幹